的玩意让她眼花缭乱。
李朝颜付了钱拿上面人和糖葫芦准备继续前行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人群拥堵,嘈杂的吵闹声此起彼伏,正准备上前看看。
“女郎别去。”卖糖葫芦的小郎君不敢直视李朝颜,耳尖发红,半晌才憋出那么一句话,“惹不得。”
“什么惹不得?”李朝颜不解。
小郎君隐晦说道,“那边是周家的侍女。”
在符离,生活在这的百姓都知道,关于周家的一切都是不可言说。
小郎君还是没将李朝颜劝下,他没说完的是,那侍女仗着是周家郎君的身边人,惯是嚣张跋扈,最恨比她年轻貌美的女郎,惹了她的女郎都没什么好下场。
李朝颜没有听信小郎君的话,牵着小花在人群后方围观。
“臭老头,没长眼吗?新鞋都给我弄脏了。”
“就是,这可是莲韵楼新出的款式,你赔得起吗?”
领头骂人的女郎说是侍女,但穿衣打扮倒像是哪家的女郎,菱格花草纹的齐腰百褶裙配上印金白罗襦,小盘髻上戴着精美繁琐的花钿钗。
相比之下,跟着附和的侍女就朴素许多。
“对不住女郎,是老朽没注意。”老丈被推倒在地上,连连低头道歉。
“对不住有什么用?都脏了,这可是周郎君送如意姐姐的生辰礼物。”
替那位如意出头的侍女满脸怒意,仿佛踩到泔水的人是她一般。
老丈一直道歉,他就靠着帮各家倒泔水养活自己,那还有银钱赔偿,“女郎,我给你擦擦,擦擦就干净了。”老丈爬到如意脚边,想用衣袖擦去鞋上的脏污。
如意用手帕掩面,嫌弃地退后一步,“走开。”
“如意姐姐,既然他没钱赔,要不然……就放他一马?”
“谢谢女郎,谢谢女郎。”
老丈一听激动得不行,不用赔了,真是太好了,低着头言语中不断感谢。
“我还没说完,鞋你赔不了,但地上的泔水你总得弄干净,免得又脏到了其他贵人,那时候可就没我们那么好说话了。”
“小满说得对。”如意看着小满脸上的戏弄之意,心中甚是满意。
“当然,老朽这就擦干净。”
“别急呀,擦那能干净呢?”小满让同行的奴仆把人拦下。
“女郎这是何意?”老丈愣住。
小满嬉笑说道,“当然是……给我舔干净了,真笨。”
老丈手颤抖着,指着笑意盛放的侍女二人,“你……你你……你们欺人太甚。”
而李朝颜在后面看得真切,分明就是二人故意找茬,那位叫如意的女郎脚下,离那洒出的泔水还远着呢。
闹市之中,商贩们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低着头继续做着生意。他们都不想惹祸上身,只当看不见。闹市中无一人上前劝阻,人群中甚至还有人起哄让老丈别磨叽。
“嘶~”如意轻呼,扭动着身子。
小满听声转头看向如意,“如意姐姐你怎么了?”
“无事,只是有点痒。”如意没在意。
“啊——”小满突然惊呼,指着如意的脸,“姐姐,你的脸……”
如意看不见,抚摸着脸颊,“我的脸?”
“长了好多疹子。”小满惊恐。如意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如意已经摸到了脸上的凸起,又痒又疼的,“啊——”
看着周围的人全都看着她,疯了似的胡言乱语,“不许看,再看就挖了你们的眼睛。”随后挡着脸冲出了人群。
热闹没了,人自然而然散去,只剩老丈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没敢动。
李朝颜牵着小花走过,在老丈身边停下,“快些回家去吧。”
说完,不等老丈有所回应,把甘草取下喂给小花,找客栈投宿去了。
老丈站起身来,身形显得佝偻,眼眶湿润,目光却紧紧追随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直到那一人一驴淹没在人群之中。老丈久久未回过神,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是在低语着什么,最后只是道了一句,“这世道还是有好人的。”
街上又恢复了喧闹,老丈回神,缓缓转过身去,清理好残留的泔水,推着板车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小二,结账。”
临着大街的抱月楼上,黑衣男子喊了一声酒楼的下人,酒楼小二应声前来收拾。
“多的,赏你了。”
“真是两个怪人,主人怪,护卫也怪,花了银子一口茶都没喝,难不成是来看风景的?”
人走后,酒楼小二看着桌面未动的茶水,小声嘀嘀咕咕。
一直到天黑了,李朝颜都没找到合适的客栈,好的客栈房钱李朝颜付不起,差一点的李朝颜不乐意。
就这样牵着小花在街上不停地游荡,听上一家好心的店小二说,福来客栈环境不错,价钱也合适。就是吧,那人吞吞吐吐的,李朝颜想再打听两句,店小二就被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