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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条款还算正常，后面真假客户是什么情况？
路久深深疑惑了，难道还有客户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吗？
说起来，这副本怎么还有绩效考核啊！
又是差评降职，好评升职的，不会真的要在副本里做牛马打工人吧。
桌角的电子时钟不紧不慢跳到了8:30整，上班铃滴滴作响。路久合上古怪的「客服守则」，收拾好散漫的思绪，扬起一个营业假笑来。
只见服务中心大厅处的大门应声而开，随后有成堆的阴影不断涌入，冲向了柜台。
阴影呈现出脏污的绿色，细看还泛着汽油遇水时的彩色虹膜，显得暗沉又鲜亮，诡异极了。它们不断的翻滚，蔓延，朝着柜台而来，所过之处瘴气遍布，仿佛连头顶白炽灯的光线都扭曲起来。
好像，在沸腾？
路久呆滞地凝视着阴影深处，那里有小气泡不断消融，破裂，发出轻微的爆破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响，直至无法忽视，像是在耳边不断噼啪炸裂的爆竹。
“投、诉...”
融化边缘的阴影终于挪到了柜台前方，隔着一层玻璃，滩开在了路久面前。那是无法形容的形状，好像在不断变化，又好似暗藏玄机。
窸窸窣窣的杂音混入阴影之中，又好似是从内部发出的。它展露出上下竖直的两只眼睛来，眼睛正中间是一张嘴。
——还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啊。
路久不合时宜的想到，总算理智回归，用力掐了掐手心。
她微微动了下手腕，发现黑色的电子屏上显示出一个大写的六来。
不是吧，就是刚见到第一个客户而已，异化度一下子飙升了！
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她端坐在干净整洁的柜台后，缓缓开口：“好的。请问您想投诉什么呢？”
“#&2#&@！”
阴影，或者说怪物更为合适的客户激烈吐出一长串加密语音来，让路久很是迷茫。
但它显然情绪激动，具体表现为说话过程中，一只眼珠飞速平移，挪到了柜台下沿的位置。
不偏不倚，在水平方向与路久对视。
“好的。您的宝贵意见我们已经记录下来，之后会向上层反馈的。”
路久不知不觉冒出冷汗，嘴上套话连篇。
那眼珠似乎是在观察路久的态度，四周滚动了一圈，才又停住不动。
然后，五官向内部塌陷，又被流动的皮肉包裹起来。怪物向后撤退，远远望去又是一坨模糊的深绿阴影了。
…这算成功应付过去了？
路久吐出一口气，伸手使劲拍了两下脸。
不行，她不能多想。
腕表上的数值又从六涨到了八，似乎是她观察的越仔细，异化度就上升越快。
可完全不看客户又是不可行的。
路久记得，刚才「客服守则」上还明确提到过假客户的存在，而评判标准是观察眼睛和嘴的数量。
是她先入为主了，总觉得两只眼睛、一张嘴就该是很正常的东西。
随后，样式迥异的怪物客户们纷纷来到了柜台前，说着路久听不懂的投诉。她业务逐渐熟练，敷衍说着没什么建设性意义的回复，主打一个真诚但没用。
别说，客户们还挺吃这一套的，尽数满意离开，没留下一个差评。
投诉嘛，不过是看个态度，爽了就完事了。
路久只在怪物接近柜台时才正眼瞧一下，粗略扫过五官分布，绝不深究细节。在这样的策略之下，她的异化程度终于被控制在了十五左右。
一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
数得多了，路久脑中莫名循环起了永不过时的儿歌。
别说，那奇异的绿色，还真和青蛙有那么一点点点关系。
顺利成为一个成熟的客服后，她总算有闲心在下一个客户来到柜台前观察其他玩家的情况了。
玩家们这次统一身份，全是刚入职的接待员，此时柜台边齐刷刷坐了一排，离得并不远。
客户们虽然看着恐怖，不过和接待员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实际上不会造成什么伤害。除去异化度增加的风险，目前为止一切还好。
就在路久这么总结着这份工作时，楚越隔着几个工位，皱眉站了起来。
地中海管理员不知何时出现的，此时站在反骨仔身边，领着他向外走去。
糟了。
路久心里一沉，大概猜测到发生了什么。
目前为止，她这边总共接待了十一个客户，还并没有遇到过假客户。其他玩家也是如此，不然光是把「清理者」叫来的场面就该十分显眼。
所以，眼下升职是不可能的。顶多会发生的，就是收到的差评过多，被降职成为「清理者」了。
…不会真的这么横吧。
路久想象着反骨仔臭脸坐在工位上的模样，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