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上留下了不忍细看的痕迹。孟震卿缓慢地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从果盘里拿了一颗梨子,声气虚弱而温和地问:
一一,
..好。”林檎喉咙里哽了一下。
孟震卿把梨子递给祝春宁,祝春宁拿上走去厨房削皮。“我早就想来看您。”林檎两手蜷放在膝盖上,轻声说。“不来也好,我这个样子吓人。”
“没有.....”林檎忙说。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孟震卿没有什么反应,只有一种木然的淡定。
没这个兴致了。
从前见面,孟震卿总要问问他们这些小辈工作学习方面的事,现在似乎也坐在那里,只是沉默,一呼一吸,衰败颓然。
削好的梨子被祝春宁拿了过来,递到林檎手里,她一口一口咬着,每咽一口,喉咙里就要哽一下。
考试周结束。
林檎他们AI部门最近有个产品要测试,整组都在火急火燎地推进度,实习生都被派了活儿,做一些支持性的功能。
这天,整个部门加班到了凌晨0点才散。
这个点已经没有地铁了,林檎打了辆出租车。
到家,一推开门,却发现孟镜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门禁卡放在玄关柜上,一边看着他所在的方向,一边换鞋。蹑手蹑脚走近,蹲在沙发旁。
一到家就躺下了。
孟镜年穿着早上出门的那套衣服,头颈枕在沙发扶手上,双臂抱胸,明显他实在太累了。
他有个研究正在收尾阶段,除此之外,之前MPI的一位同学出版了一本德语的研究专著,翻译的工作,
交到了他手里。那研究很新,拖太久恐会失去时交性,对接的编辑也在催,只能加班加点。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探望父母,再回到公寓伏案翻译。长此以往,人很难受得了这样的工作强度。
犹豫很久,林檎还是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孟镜年缓缓睁眼,目光聚焦,“....你回来了。”“你在等我吗?”
“本来是想等的,不小心睡着了。”孟镜年揉着后颈坐起身。”快去洗澡吧。’
孟镜年“嗯”了一声,却是伸手牵她手臂
,往前带了两步,她膝盖抵住沙发
边沿俯身,他双臂环住她,声音又低又哑:“抱一下。洗完澡,两人回到卧室躺下。
孟镜年从背后抱着她,她整个人陷在一片温热之中。她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双眼紧闭,却毫无睡意。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按一下解锁键。
显示时间凌晨三点。
开,手机屏幕灯光熄灭的一瞬,她往前挪了挪,林檎回头看一眼,昏暗里轮廓隐约可见。捉住他搭在肩膀上的手,轻轻挪离开他的怀抱。
爬起来,捞起手机,双脚落地,找到拖鞋報上,脚步放到极轻,走到窗边书桌那儿。
把手机屏幕再度点亮,不敢打开手电,
只以微弱灯光相照,手伸进自己的
托特包里,轻轻拉开内袋拉链,手伸出去,把里面的东西摸了出来。重回到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纯净水瓶,拧开,摊开手掌看了看,却犹豫起来。
身后忽有寤密声响。
她悚然回头,握紧了手掌。
孟镜年声音带点儿困倦的哑:“...一一?怎么不睡觉?”...渴了,起来喝点水。’
孟镜年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向她伸出手:“给我。"“什么?”她下意识问。
”水瓶。
“哦....”她忙将水瓶递过。
孟镜年接过水瓶,手指捏住了瓶盖,正要拧开,动作一停,倏忽抬眼,把目光定在她脸上。
斟酌的神色--她刚问的这个“什么”,太有可分析的东西了。林檎呼吸变浅。
片刻,他霍然倾身,伸臂把打开床头台灯。
林檎在灯光里眯眼。
孟镜年目光缓缓下移,停在她五指紧攥的手上,再度朝她伸手,摊开手掌。林檎没有动作。
孟镜年于是径直一把握住她那只手的手腕。
轻微的反抗力道过后,就由他牵过去了。
他抓住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潮热掌心里,一粒小小的白色药片。
孟镜年看它,又抬眼,看她。
“安-眠药?”他问。
这并不是一个问句。
林檎轻咬了一下嘴唇,点头。
“多久了?’
.....一周。
孟镜年的脸上一瞬有了痛然之色,“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一?’“你要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睫毛搭在眼睑上,落下浅灰的阴影,她脸色苍白极了,眼圈也是乌青。按理不应当现在才注意到,他最近实在有些自顾不暇。.我太失职了。”孟镜年哑声说。
林檎摇头,“你有更重要的事。’
“你不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