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和杰森的预料有点不同。
但也同样令人觉得棘手。
他仔细思考了一下融恒“不知道怎么说”的部分,皱着眉头,猜测那部分的内容。
他觉得造成这结果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融恒的“预设”。当他们被棋手摆上棋盘,或者成为她前进道路上的阻碍,那这个时候他们身上的“人”属性就会被棋手剔除,变成需要倒下的棋子。
但这个猜测又很快被推翻了,因为融恒说如果不是红头罩从天而降,那在战斗结束之后,医生是准备施展一下急救手段,至少给一些还没有当场死亡的人止一下血,尽量让死亡人数少两个。
杰森:......
杰森很费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融恒摊手:“所以我不知道怎么说嘛。”
冰袋开始融化了,融化的水渗透进垫在脚腕的毛巾上。
窗外的天空开始变亮,杰森看过去,像是看着窗外渐渐变亮的天,又像是在看融恒。他问:“想好了,非杀不可?”
融恒:“可一可二不可再,他弄了我两次了,第三次他敢出手,我不可能再让他。而且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反正也是个烂人,别浪费。”
她避开杰森的目光,看向厨房。那是房子里一个背光的房间,黎明的光还不足以驱散其中的黑暗。
有人隔着冰凉的毛巾捏了捏她肿胀的脚踝,医生嘶嘶的抽气,想把那只手拍掉。
“阿卡姆的人每次进去都会被打断骨头。”杰森平淡的说:“骨折比扭伤的痛感要剧烈得多。”
融恒脸皱了皱:“......我到时候会不反抗然后尽快晕倒的。我觉得我进去之后应该不会越狱,越之前会先告诉你的。”
嚯,那是不是该说谢谢你啊。
他看了一眼已经从叠叠鼠的状态解除,又开始在笼子里跑来跑去吃草,到处闻闻的potato和tomato。
今天的零食碗里放是融恒新买的小块黄瓜、草条、草饼、豌豆片。
小小的豆片,有良好餐桌礼仪的tomato要用两只爪子抓住,坐在碗旁边吃。另一位比较狂野,它半个鼠都在碗里,像个铲车,疯狂进食,然后快乐的吱吱叫。
真是个话痨啊,高兴要叫,不高兴也要叫,关进笼子里要叫,放它出来还要叫,有时就连人普通的路过它都要抓住机会跟你吱吱吱的聊两句。
融恒听见杰森说:“我不会允许罪犯探视它们。”
......好冷酷的声音。
融恒无话可说,她只是失落又沮丧的低下了头。
她其实想到了,如果走这一步,那就要舍弃现在的一切。
......以后恐怕也很难再见到不带头盔的杰森,也没办法这样坐在一起说话了。
糟糕,叫人有点想哭。
这种时候的眼泪代表软弱和妥协,但是融恒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于是她快速向上看了看,把眼泪憋了回去。
没人说话。
只有小豚鼠嚓嚓嚓吃东西的声音。
冰袋已经完全融化了,杰森站起来把它收拾掉。
从厨房出来,他一边擦手,一边若无其事的说:“你了解过你的对手吗,doc。”
融恒:“有过......”
她的嗓子因为哽咽哑得说不出话,真叫人尴尬,她赶快清了清。
融恒:“有过一点了解。”
杰森讽刺她:“那看来远远不够啊。”
他说:“你到底是棋盘上的棋子还是棋盘外的棋手,你分清楚了吗?”
啊?
这个莫名的问题让人迷惑,但很快,医生立刻反应了过来。
冷意从骨头里伸出来,一时间冷汗浸透了衣背。
“反应过来了?”杰森拿话刺她:“头脑不清醒的时候不要做任何决定,谁知道那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别人推着你做的决定。也不要对你不熟悉的敌人有任何预设,敌人只会用你的预设来击溃你。你不知道这些吗?那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啊,doc。”
融恒声音艰难:“......我冲动了。”
纽约的胜利来得太过轻易,胜利带来的余韵到现在还让人头脑发昏,昏得让人做出愚蠢又冲动的判断。
冲动到,被一时的小胜冲昏了头脑,甚至没有察觉到,已经有人用双面人做饵,把她从棋盘外,钓到了棋盘上。
她差一点就踏进去了。
……奇耻大辱。
震惊、后怕、最后成了渐渐从心里泛上来的对于遭遇强敌的兴奋。棋盘是两个人的游戏,只有一个人大杀特杀总是无聊的,棋逢对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生一大幸事。
颤抖的呼出一口气,融恒看向杰森:“......你看,他第三次弄我了。”
装着温热蜂蜜水的玻璃杯放进融恒冰凉的手里,杰森在她旁边坐下:“打算怎么做?”
手心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