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倒是檀宁听到剁手剁脚瞪圆了眼,想了一会儿,站到阴山泽身旁道:
“我还是留下来陪您一起诊病吧。”
阴山泽大为感动:“好孩子,爹爹没有白疼你。”
“但如果非得剁手剁脚才能治好——”
檀宁望着白萍汀,正色道:
“我也可以帮你摁住他。”
“……”
内室四角燃着千枝烛台。
南宫镜与阴山氏五位族老坐在上首,琉玉与墨麟列坐下席,南宫镜屏退左右,几人在碗盘森列的食案前落座。
琉玉率先开口问:
“——爹爹的病究竟是怎么来的?”
几个族老面面相觑,一副不知从何开口的模样,倒是南宫镜镇定道:
“你爹爹并未得病。”
琉玉不太相信:
“那檀宁所说的咯血是怎么回事?”
南宫镜沉思片刻,指腹摩挲着手边的杯口,决定从头说起。
“在你之前告诉我的那个梦里,你说,你爹爹在众世族结阵封印天门时,背叛人族,做出破坏阵眼之举,导致彰华不得不大义灭亲,当场斩杀了你爹爹和欲上前阻拦的我,之后众人重新结阵,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补上封印,阻止天外邪魔重回人间——是这样没错吧?”
得到琉玉的肯定后,南宫镜道:
“所以这件事,其实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就是那个阵法有问题,你爹是为了阻止那个有问题的阵法,所以才会出手阻拦。”
琉玉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
“可天门最终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所有人合力顺利封印,虽然不能完全证实那个被破坏的阵法到底有没有问题,不过这种可能性到底降低了不少。”
琉玉颔首。
“而第二种可能,也是最完美的设局之策——”
烛火摇曳下,琉玉望见南宫镜那双淡然悠远的瞳仁暗如夜色。
“就是有人在这之前,在我们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操控了你爹爹,最终导致那一日在天下人面前做出了那等背叛人族的举动,陷阴山氏于万劫不复之地。”
灯花噼啪,一缕幽幽青烟升起,在一室之内荡开。
良久,琉玉才从南宫镜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没错。
这才是最完美的设局之策。
在阵法上做手脚的风险太大,因为不管背后操控者是九方家还是钟离家,目的都是为了排除异己,一家独大。
但要是真的揭开了天门封印,让天外邪魔重新回到人间,神州大地必定生灵涂炭。
他们只想借助天外邪魔的威名达成自己的目的,绝不可能希望这种事发生。
所以,在阴山泽身上动手脚显然更加稳妥。
“……你爹爹赋闲在家,平日多与名士来往,外出不过是参加一些清谈论道的宴会,下手的机会说多也多,但以他的修为境界,能在他眼皮底下用毒用药,成功几率却不大,更何况……迄今为止,就连相里氏的医仙也不清楚对方到底用什么办法控制的他。”
听到此处,墨麟敏锐地捕捉到什么,蹙眉问:
“既然不知缘由,那你们又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
南宫镜抬眸望向他,片刻后,摊开掌心。
“就是这么发现的。”
琉玉定睛细看,南宫镜那只从来只有笔杆留下的薄茧的手,如今却赫然横亘着两道疤痕。
她双目漾开几分郁色,追忆当日的景象。
那日常朝归来,南宫镜正与几位朝臣商议东极旸谷水患之事,经过书房外的剑阁时,恰好碰上正在练剑的阴山泽。
几位朝臣素日知晓阴山氏这位公子泽美名在外,却是头一次见识阴山氏的雅剑,一时驻足良久。
感慨这仙都玉京自阴山泽之后,难寻第二位如此风采的世族公子,就连阴山泽一手教出来的弟子九方彰华,在他师父面前也要稍逊三分。
但南宫镜却看出了端倪。
阴山泽继承阴山氏的雅剑,与一招一式蕴含天地大势的仁剑不同,雅剑剑意风流,纵横捭阖之间挥洒自如。
但山樱树下的剑式却过于凌厉,杀气过重,不像阴山泽平日作风。
送走几位同僚后,南宫镜召来亲卫,不动声色地走入他的剑气范围内,唤了一声阴山泽的名字。
若是正常情况,不等南宫镜靠近,阴山泽便会收敛剑气,以防伤到妻子,但这一次南宫镜却清楚看到,直到剑气直逼她面目而来时,阴山泽都没有丝毫偏移收手的征兆。
好在南宫镜身边带了亲卫,这才免于更危险的境况出现。
而回过神来的阴山泽捧着南宫镜流血不止的手,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记忆有片刻的空白。
他只记得自己今日饮了一坛天仙醉,一时兴起,醉而舞剑。
如果不是南宫镜突然出现,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