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没梦到那个女人,也没梦到破碎的蓝牙音响,一夜无梦。
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刚刚杜渐深其实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不过不需要他下去了解,也有人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他。
他随便看了一眼,手机上刚好弹出一个电话请求。
接通后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方上来直接跟他开门见山。
“小深,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女人先关心了一句,很快话锋一转。
“杜景珩下个月就回国,这段时间你一定不能放松,而且我跟你爸提了很多回,他才答应抽出空来去学校走一趟,文化节你要好好表现。”
“活动是学生会组织,你是组织者,要在你爸面前留下好印象知道吗?负责这种大型活动,是让你爸看清你的领导和组织能力的好时机,还有国际天文和天体物理竞赛的报名不要忘了。”
“你的大提琴拉得怎么样了?我问过你们老师,说你技巧性很强,但是缺乏感情,到底怎么回事。从小到大你在大提琴上也没少下功夫,怎么总是就差一点。
而且你爸的生日快到了,你在文化节上用大提琴独奏给他庆生,他肯定会高兴的,小深,你如果不表现得好一些,怎么会让他看到你?”
杜渐深漫不经心低应了一声,就听到对方继续道:“明天就是月考,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等电话挂断,杜渐深才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看了会书。有的话听多了后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对杜景珩马上就要回国这件事也是。
*
这周开始为期三天的月考,因为克兰霍顿的课程是按照国际课程标准来的,开设的课程门类很多,不同课程的需要分开考试,光开设的课程就有几十门,那考核的标准当然不一样。
路禾在月考前两天就已经接到了考场的安排,被分到一间教室监考今天的数学。
因为数学是必修每个人都要学,监考的压力也是最大的,不过克兰霍顿的师生比低,课堂规模小,基本上能给一个考场安排两个老师。
跟他一起来监考这个考场的老师姓杨,不过等到9点钟快开考的时候,他都没看到另一个老师过来,反而是看到一个熟人站在了教室门口,热情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路老师,好巧啊。”凌焕笑着走进来,身上什么都没带,毕竟考试用品都是事先准备好放在桌上的。
路禾默默收回视线,他是真的不知道今天凌焕也在这间考场。
而且对方昨天晚上手上还绑着护具,今天早上看样子就去校医院把绷带和护具拆了。
虽然已经过了一周了,不过他还以为凌焕这个护具还得戴半个月,现在看拆得有点早,而且对方竟然特意拆了护具来考试。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的手没事了?”路禾问道。
凌焕慢吞吞在座位上坐下,一边右手拿着笔在手上玩,看对方手指的灵活性,好像是没什么事了。
“多谢路老师关心,看一点事都没有,区区小伤,戴个一周护具已经是对它最大的尊重......”凌焕手上还在转那只笔,转得快了点手没夹稳,笔直接飞了出去,摔在了路禾的脚边。
两个人沉默了一瞬,最后路禾先打破寂静蹲下来把那只笔给捡起来,走到了凌焕的桌前,递过去。
凌焕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伸手去接却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而笑道:“路老师,你给我换支笔吧,我看你用得那支就挺不错的。”
路禾:?
凌焕继续说:“你看刚刚这支笔摔出去了,摔断水了怎么办。”
他一边说一边摘下笔盖,在旁边的草稿纸上划了一条线,出水丝滑没有要断水的样子。
凌焕:“要里面断了呢,等等考试不出墨,那影响我考试了怎么办。”
路禾心想你的数学水平,这种小事故也影响不了成绩吧,但是还是耐着性子道:“为什么要我的笔?”
凌焕单手撑着下巴,笑着说:“你是数学老师啊,你的笔刷了那么多题,拿来用用求个心理安慰,要一会考神附体呢?”
路禾很想说考试检验的是平时的学习成果,跟一支笔关系不大,就看到有个人出现在门口。
纪明川手上拿着试卷进来,看到他们两个后皱了皱眉:“快考试了,你们还在聊什么?”
“要来这间考场的老师家里出事临时请了假,我来替他。”纪明川说完走到了讲桌前,看时间到了把试卷分发下去。
在他进来后,整间考场顿时变得寂静无声,刚开始还有点低声交谈的声音,现在是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倒霉,碰上纪明川监考。
路禾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
不过心里还有点奇怪,纪明川是教导主任,一般没有安排监考任务,而且就算杨老师有事请假了,纪明川完全也可以让其他空闲的老师来替一下。
最后他只能归结为,对方是这种比较亲力亲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