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说完,纪明川却不吭声了,之后十五分钟的车程,车内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除了窗外传来的鸣笛声。
纪明川的车内只有一种淡淡的香水味,好像就是对方身上经常会用的香水,闻着像广藿香和檀香。
等车停在商场外,纪明川先让他下来自己去找车位停车,等路禾推开车门,才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今天早上的事,是我误会了。”
路禾盯着已经开远的车,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算是在为早上的事道歉?
因为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故意不开机看信息的。
虽然这个道歉有点拐弯抹角,但是用了误会这个词,相当于是说自己错了。
不过路禾觉得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
他很快不想打算多想了,这条路旁边就是商场,周围很多商铺,比较热闹,现在又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来车往,车辆指示灯闪烁个不停,跟其他商铺陆陆续续亮起的彩光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些闪烁的各色灯光里,路禾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对方依旧是在学校里那副打扮,只是外面多披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嘴里还叼着一颗糖,然后走进一家店里。
路禾看了一眼店名——徐医生宠物诊所。
这是一家开在市中心的私人宠物诊所,在这个地段开店显然不便宜。
除非放假,而克兰霍顿的学生每学期只有两次假期,一次是期中考试后的九天长假,再有就是期末考试后的寒暑假,法定节假日也会放,但如果假期太短,学校会鼓励在校内过节。
所以这个点,学生是不能出校门的。
也不保准对方偷偷溜出来,可路禾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那个娃娃脸一直没说过自己是克兰霍顿的学生,他也只是因为对方的外表,而错把对方当学生了。
魏秋亭走进那家宠物诊所,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收拾箱子,看到他后手上的箱子也不管了,直接走过来对着他的肚子就要来一拳。
不过魏秋亭一闪就躲过去了,直接坐在了他的办公椅上,叼着糖好像把这家诊所当成了自己开的。
“魏秋亭,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一星期之前就说了,你拖到现在,我在这开业你都没来呢。”徐树靠在桌上,自顾自给自己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又给魏秋亭拿了一罐。
“我不喝酒。”
“得了吧,你不喝酒,以前读书的时候你比谁都能喝!现在又没别人,你跟兄弟装什么装?”
魏秋亭突然笑了,看到他这张娃娃脸上露出那种熟悉的笑容,徐树立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别打什么坏主意,我这都做的正经生意,你想让我跟你去杀人放火,我可不干。”他随口调侃了一句。
“我是医生。”
徐树没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我也是啊。”
“要养生,戒烟酒,这种东西伤身。”
“怎么,你在学校里给那帮小屁孩治跌打损伤、感冒发烧,是不是让你觉得岁月静好,怀念青春了?”
“是比你在这里给猫抓狗咬,铲屎喂奶要好点。”魏秋亭说。
“你懂不懂猫猫狗狗的可爱啊,没品的家伙。”徐树抱着一只猫,让它抬起爪子指着魏秋亭,一边又忍不住道,“你是碰上什么好事了?之前电话里你可不是这个样子。”
一般对方愿意跟你开玩笑,接你的话茬,才是真的心情好,光看表情不算,毕竟这家伙天生笑面虎。
“学校来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同事。”
徐树心里一边给对方口中那位有意思的同事点个蜡,一边忍不住好奇追问:“怎么个有趣法?”
“应该就跟你手上这只小东西一样,刚捡到它的时候你发了朋友圈,全身都没几根毛,在草堆里也不显眼,还没了一条腿。”
徐树手上这只橘猫确实后腿截肢了,不过现在被他养得好好的,天天吃睡正常又乖又听话,除了腿回不来了。
“啊,你那个同事是个落魄的残疾人?”
魏秋亭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表情,然后咬碎了嘴里最后一点棒棒糖,把棒子往垃圾桶一扔。
“少了一条腿,所以行动好像处处受限,又克制忍耐,你说如果这条腿接上来了会是什么样?”
徐树也琢磨出味道了,所以对方口中的没有腿指的是受制于某种限制,接腿就指突破了那种限制,展现出真实的一面?
他摇摇头,表示这种形容太古怪,不愧是学医的,形容人都往截肢缺胳膊少腿上形容,就不会用点别的比喻吗?魏秋亭从以前就是一个怪人。
另一边,路禾已经买了部手机换上了原主的电话卡,因为刚刚是纪明川付的钱,刚准备说等等把钱打给他,就听到手机响了。
手机上的备注是妈妈,这两个字让路禾的眼神微微闪动,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了接听键。
“小禾,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