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黄锦昀推来一部通体纯银的手机，她把界面按亮，通讯录里有一长排联系人，“黄聿之不适合你。”
蒋逢玉随意地扫了一眼，备注都是同一种格式。
排在头一列的，189+Aalpha+26。
“如果和那位同专业的小师弟合不来，可以考虑看看。”
“从事艺术行业，”黄锦昀点了点那串号码，“各方面条件都不错。”
难为她劝退还兼顾红娘生意了。
蒋逢玉礼貌一笑，把那部手机按灭，推了回去，“多谢您的好意，不过我用不上。”
“你仍然可以选择黄聿之。”黄锦昀不恼，“用出格手段逼你离开的事，我不会做。”
这种话后面一般都会跟个转折的。蒋逢玉屏气凝神听着。
“不过我需要提前向你说明，黄聿之会有别的伴侣。”黄锦昀说，“按照法定程序签订婚书，举办隆重的公开仪式，受双方家族承认的那种伴侣。”
“你没法满足他的生理需求。”她把玩着手里那部手机，偏过脸看向下侧方的马场内圈，兴致索然，“和黄聿之绝对契合的高品阶omega，我们已经找到，两方接洽过，条件都算合适。”
“下一次易感期，会由她来照顾黄聿之。”
照顾是什么意思，彼此心照不宣。
蒋逢玉问：“黄聿之清楚这些事吗？”
她想起宋临遥，意识到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您说了很多，包括不该向外人透露的机密，但始终没有说过，黄聿之是怎么想的。”
一个存在缺陷的alpha，家族明明有足够的资源和财力，却并不把他送去医院接受保守治疗，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他是怎么想的？”黄锦昀笑起来，像面对一个不开窍的小辈，“黄聿之未来的合法伴侣，注定会是个高品阶的omega。他早就知道这一点。”
哦，所以明明没有在和任何人交往，也没有和任何人交往过，却总说‘只会和omega交往’是这么一回事。
蒋逢玉想写这条暗线的策划真是死猪一头。
“贪恋一时欢愉，抑或放眼长远。”黄锦昀起身，离开前抬手轻轻按住她的肩，“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
留下，当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情人，
离开，光明正大挺直腰杆做好人。
保镖从远处走来，蒋逢玉叹了口气，朝着黄锦昀挺拔的身影开口，“您搞错了。选择权从来不在我手里。”
如果有得选，她怎么还会在这里。
黄锦昀停住了，侧过身来看她，蒋逢玉走到她身前，余光瞄到保镖正加快速度过来，可能准备逮她。
她的音量不高不低，“对于我们beta而言，感情是和契合度或品阶高低无关的。”
“黄聿之喜欢我，这和生理属性无关，我认为这更加珍贵。我尊重我的选择，也尊重他，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您向我坦明他所经历的、以及即将经历的事，我很感激，但说到底，最终决定权还是在黄聿之那里。”
“他决定放弃，那我就放弃。”蒋逢玉盯住她的眼睛，发觉其实面前这个人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但如果他决定坚持，那么我也坚持。”
她点了点被黄锦昀随手握在掌心里的手机，“您查过我的个人资料，应该知道我们刚克服一段棘手的倦怠期，是我做错在先，也许这是您给我这一支手机的原因。”
保镖沉默着站在不远处几步开外，蒋逢玉看见黄锦昀抬手示意，她后退了两步，“我不会再做那样的事，因为黄聿之会伤心。”
“要让您失望了，先说抱歉。”蒋逢玉颔首示意，“再见。”
她快步往外走，那两名保镖没出手拎她，一路上也没听见警报广播喊话，无事发生，虚惊一场。
来的时候是乘车，走的时候却要靠脚，偌大的马场，沿途绿化和休息设施都很豪华，却没见停车场。
可能光顾这里的人都有专车司机，随叫随到。
除了马场的大门，外头是宽敞的大路，蒋逢玉举着手机试图叫车，但这里位于郊区，又即将入夜，无人应车。
给黄聿之打电话是个选择，让他知道她今天是被谁叫走，又说了点什么话，也许还可以乘机给他上堂教育课，要他知道一下做事不计后果的代价。
给周野和李玫允打电话也是个选择，回去开一瓶冰汽水，坐下来和好友大肆吐槽黄家做派，批判一下封建家风。
这些选择统统不成立，因为她今晚有见不得光的事要做。
黄锦昀为什么没能查得出来呢？关于她和顾名尧之间发生的事，如果不是她有意不提，那也许意味着顾名尧做好了善后工作。
蒋逢玉又一次沉沉地、发自内心地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她希望自己还没被丧气完全浸透的灵魂因为这口气跑掉一部分，自由地飞到随便什么地方去。
她回头向四周看了一眼，天快黑透了，她走到了河桥边上，这里长满修剪齐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