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得头筹,难免舍本逐末。
沈持:.....""
他懂,写科举文章少带个人情绪。省得写上头,义愤填膺洋洋洒洒一通输出,对的不对的,运气不好容易让阅卷官破防。反正他不爱输出,每一句都谨守绳墨,一切以圣人的观点为中心阐述,想气到阅卷官都难吧。
嘿嘿,他啊,真是个机灵鬼。
这堂课结束,次日放假休息,恰好是九月初九重阳节。
同窗们约定去秦州府附近的山上登高赏菊花,饮酒,作诗....反正听起来很高雅。沈持随大流,接了同窗的邀约。但到了晚上,外面传进来消息,说朝廷在西南打了胜仗,史玉皎小将军班师回朝一一上回去黔州府是替她兄长,打着史玉蛟的名号,这次回京受堂,从今往后名正言顺镇守边关,不叫言官们成日嚼舌了。
明日她途径秦州府!
“我得去瞧瞧女将军生的什么模样,有没有三头六臂。”有少年学生说道。
"我也去。”
"....”年岁轻的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史家的事,不提明日登高赏菊的事了,转而相约去看史玉皎。唯有年纪大的,嘴里不屑地说道:“一个小女娃儿竟比男子还得势,世风日下啊.....
“沈兄,”裴惟眼中闪着新奇的光芒:“咱们也去看史小将军吧?”
沈持嘴比心快:“好啊。”
打了胜仗,黔州府的朱砂能外运了吧,他想着日后回禄县,要买一些送给邱长风,好让他别再炸炉了。又想:十三岁的武将女孩儿会是怎样的气......
一夜秋雨沥沥淅淅。
翌日清晨雨后新晴。
学生们早早起来,拾掇得光鲜,乍
一看个个翩翩玉树映风前,他们迫不及待到城门口去,等着看史玉皎进城。
沈持挤在人群中。
等到快晌午时,城门外飞扬起一阵烟尘。
枣红的战马马背上端坐一名身量尚不足的女将,身穿铠甲背一杆长矛,上面系着红缨,她微微倾身,右手抓着马疆绳,飞驰而来。史玉皎骑马行至城门外时,沈持遥遥望见,她脸上罩着银质狻猊的面具,遮住了容颜。他心想,可能她怕稚嫩的面孔在战场上无法震慑敌军,所以出征时带着凶兽面具加持气势吧?看见她到来,早已侯在那里的秦州知府韩其光带着府衙的官吏们迎上去,与她见礼。
史玉皎跳下马来,从容回礼寒暄。
沈持凝视着她,这时候的史小将军大方娴静,身上没有一丝杀气,面具后头,她的眼神坚毅,一抹水光让人遐想无限。再走近了,能看到她执鞭的手纤细如竹,不像闺中女儿那样凝脂如雪,日光里,她的手背泛着淡淡的浅黄色。秋风拂着她紧窄的袖口,一抹新鲜的伤痕蜿蜒上手背,若隐若现,让人直觉沙场凶险,叹一声:这女娃儿不知经历了几多战场上的磋磨呢。史玉皎未多做停留,她只是从秦州府路过而已,和韩其光说了片刻话,再度翻身上马,穿过秦州府北上。留给沈持一个娇小但飒爽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