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到最后江从鱼有些亲不动了,趴在楼远钧肩上不解地问:“我记得我们家离何子言家没多远,怎么好像走了很久?”楼远钧见江从鱼是真的累着了,也没再故意欺负人,边哄着江从鱼说“你睡一会就到了”边抬手敲了敲车壁。外头驾车的人得了示意,不再拉着马车绕着圈走。
马车停在江家门口时江从鱼还真被楼远钧哄睡了,他小心地抱着人下了车,光明正大地抱着人回府。林伯下午一直在等着江从鱼回府,结果只等回了江从鱼的马。
得知是楼远钧去把人接走了,林伯还是挺放心的,只是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也就那么几步路,怎么换成马车就要走那么久?真是奇了怪了!
见到楼远钧抱着江从鱼下马车,林伯更是反应不过来。
陛下....是不是太亲昵了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伯又把它压了回去。
陛下贵为天子,不仅年少有为,还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过去不知多少人想往他龙榻上送人,而陛下对此的反应是“朕对美色不感兴趣,心里只有江山社稷”皇城中原本应当作为太子居所的慈恩宫,如今还住着个父母双亡且还穿着开裆裤的宗室子呢。
那就是陛下为了堵住那群整天嚎着让他为江山社稷生孩子的老臣的嘴从宗室里捡来的。
这种抱来抱去的事以前在军中也不稀奇,林伯自己都抱过或背过不少负伤的袍泽。
端看对方具体伤在哪儿,适合扛着还是背着罢了。
所以估计是他们家小鱼喝醉了,陛下好心抱他回去睡。
林伯想明白了,忙去让人准备醒酒汤以及沐浴用的热水给江从鱼醒来后用。他忙活完了,就见楼远钧已经把人放到床上去,自己则守在外头看书。见林伯过来,楼远钧朝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与他一同去别处饮茶闲谈。
林伯是习武之人,五感灵敏得很,离着几步路的距离也嗅见了楼远钧身上的酒味。
今儿楼远钧应当是没喝酒的,所以这是抱人时沾上的。
看着眼前端方君子般的九五之尊,林伯只觉自己在府门前时的疑虑很不应当。
陛下从来都不喜人近身,却不介意沾上他们家小鱼身上的酒气,正是看重他们家小鱼的表现!
楼远钧不知林伯心中所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否认。
毕竟林伯当年能被称为“江湖第一刀”,就是因为他的刀法奇快,鲜少有人能在他刀下逃生。
眼下江从鱼还睡得正酣,林伯要是拔刀的话可没有人能拦着。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默契,两人谁都没提江从鱼醉酒被抱回来的事。
楼远钧道:“你早上说的事联也考虑过了,师弟他平时往来应酬确实需要人打点。
“正好朕身边的吴伴伴总说腿脚不好,再三辞去提督太监之职,朕打算过几日便让吴伴伴带几
“当初你与吴伴伴也算有些交情,相处起来应该不会起什么龃龉才是。”
林伯听了楼远钧的打算,心里不由惊了一下。
不是说这个安排不好,而是这个安排太好了。
要知道能被皇帝称为“伴伴”的,都是经常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大太监。
而提督太监就更不简单了,那可是督理皇城内一切礼仪、人事、刑罚以及各类供给的存在。
这样一位提督太监来管小小的永宁侯府....那还要他这个外行人来做什么??
林伯犹豫着说道:“小鱼....”他顺嘴喊完才想起是在楼远钧面前,又连忙改了口,“侯爷他到底是外臣,哪能调用内侍过来伺候?”他虽然只在军中混过,却也不至于连这一点都不知晓。
按照祖制,非皇室中人是不允许私用内侍的,主要是怕开了先例会导致民间大面积效仿。你皇帝怕混淆自己的血脉,那些有点家底的乡绅也会怕啊!楼远钧坦坦荡荡地道:“在朕心里师弟不是外人。
“何况联答应过吴伴伴以后少用些阉人,眼下这些已经受过刑的不好无故遣回,接下来会陆续把他们分散到各处当值,逐步裁减这方面的用员。”“这次不过是先在师弟这里起个头而已。”
林伯一下子想起那位有过数面之缘的吴伴伴,当年他回京献俘,曾几次与吴伴伴打交道。
对方面白无须,长着张很有福气的圆脸胖,可惜却是个命中无福。
父母早亡,与弟弟相依为命,却被歹毒的叔父卖去当太监。
他弟弟与他一起受的阉刑,结果没熬过去,死了,吴伴伴哭了几天,抹干泪学着当值,遇到的恶心事不知其数,但好歹活了下来;后来熬不住深宫寂寞找了个对食言女,结果对方只因为不小心碍了先皇新宠的眼,就被活生生打死了。当时吴伴伴就是知道林伯返回军中时顺路经过那对食言女的家乡,托林伯帮忙给那家人捎个口信、送点东西,对方找上他的时候一个劲陪着笑脸。那笑得比哭还难看。
自那以后,他就一直默默跟在还是太子的楼远钧身后护着这么一份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