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割不断的关系。
前朝这个铭匾,在有些人眼中或有大用,但在裴世瑜眼里,早该被彻底葬送。若是答应婚事,非但于他无用,日后反或成为绊住他裴家人手脚的累赘。
这些姑且不想。
裴世瑜实是无法忘记那日在华山脚下客栈内遇到的事,更无法忘记那夜他亲见的崔家世子与义子因她而起的冲突。如今齐王竟想安排自己与她联姻?那么那两个男子,到底和她是何关系?
裴世瑜反复纠结,始终难以下定决心。想立刻拒绝最好,不再和那个乱过他心的女郎牵扯上任何的关系,偏偏心里,仿佛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
这就应下?
更是万万不可。
只要他松了口,让裴曾将消息传到兄长那里,兄长定会默认他心仪那女子,无论对方是何身份,兄长定也会答应下来的。
不觉间暮色四合,龙子跑了半天,应是饥饿,慢慢停下。
裴世瑜也觉有几分腹空之感,揉一揉已是发僵的脸,自蹀躞包内掏出两只豆饼,掰碎捧在手心里喂它,自己也拣着嚼了几口,吃完,捧雪搓干净手,便打马归城。
他入得城门,往驿馆骑去。此时天还亮着,城内宵禁尚未开始,街上到处都是急急归家的行人与车马,他不得不放慢马速,免得与人发生冲撞。快到驿馆之时,对面转弯的街上驰来几骑人马。
他的神思仍是有些散漫,也未多看,随意引马往路旁闪了一闪,便待继续前行。
不料,对方竟也止马,接着,一道马鞭横举,挡在了他的马头之前。
裴世瑜转目望去。拦马之人,竟是齐王世子崔栩。
崔栩如此举动,极是无礼,裴世瑜心中立时便不悦了,碍于对方是主,暂忍下来,问他何事。
崔栩沉面收回马鞭:“方才我特意前来拜访,不见你人,没想到出来,倒是遇上了。我已设下酒席,请随我来。”
裴世瑜怎会跟去,况且崔栩语气,与其说是邀约,不如说是威胁。
他皱了皱眉。
“世子何事,这里说便是。我待回了。”
崔栩神色愈发难看,顿了一顿,终还是压低声道:“我听闻,你要娶那李姓女子?”
裴世瑜微怔,不想他开口竟是这话。
“我实话与你讲,她是我的人。我知你救过她,你要如何报答,与我说便是。至于别事,望你另做打算,勿叫我难做。”
原来就在白天,崔栩从田敬身边一个受他贿赂专为他刺探消息的人那里得知,今日田敬宴请裴二,目的竟是要将公主嫁他,以取代妹妹与他联姻。
崔栩自先前见过公主一面之后,便日思夜想,本以为婚事稳稳当当,没想到平地起波,先是怀疑崔重晏从中作梗,那边还没解决,又获知这个消息,不啻晴天霹雳,更觉奇耻大辱,如何忍得下去。
齐王那里,他知再去也是无果,去找田敬问事。
事尚未定下,田敬更知崔栩暴躁无脑,做事只凭血气之勇,此时怎敢将计划让他知道,含糊推搪一番,只说齐王担心联盟不成,听闻裴家二郎倾慕公主,才拿公主暂时维系,日后未必就会作数,叫他耐心等着。又正色警告他勿轻举妄动,当心再次惹怒齐王。
崔栩怎肯相信,当时忍气而出,过后,却是越想越恼,忍不住赶去驿馆,想找那裴氏子将话说清,好叫他知难而退。他却不知,这裴二郎君从小便不知“受气”二字当如何写,论脾性,比他来得更为高傲。
闻言反应过来,裴世瑜的一张俊面便沉了下去。
“此事你当去寻你的父王,来我这里说甚!”
他冷冷说道,催马便走。
二人当街说话,一个是齐王府世子,另位则是前些日由齐王亲自迎入城的河西裴氏公子,实是招眼,此地又是驿馆附近,毗邻市井,最为热闹,早有路人认出,纷纷驻足观望。
崔栩当众被他扫脸,恼羞成怒,怎肯这么让人走掉:“裴二,我因你比我年岁小些,怕你不懂人情,又是远道而来的客,才忍你三分。你若执意与我作对,你去问问,我崔栩何时是个怕事之人?”
裴世瑜一顿,停马,缓缓回头,双目盯着崔栩,一字一字地道:
“我还便就娶了!你当如何?”
崔栩一愣,反应过来,挥起一鞭,朝这裴氏子的坐骑便抽了下去。
啪一下,龙子吃痛,嘶鸣间,马蹄一阵顿踏。
裴世瑜低头,看一眼爱马身上的鞭痕,抬起头,探臂一把攥住鞭身,顺势一卷,崔栩防备不及,被他拽落下马,扑跌在地。
他犹不解气,一个倒手,持住了崔栩的鞭,顺势俯身下去,向着还没爬起的崔栩又下了一鞭,狠狠抽在他的背上,为爱马复仇。
本是车水马龙的街上早已鸦雀无声,路人纷纷停步,两旁商户也忘了闭门,全都屏住呼吸偷看。
崔栩万没想到,这裴氏子竟敢以客身对自己还手,丝毫不给留面。
他方才那一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