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有些意外。他大概清楚他们之间的羁绊,也以为他们之间已经结束,没有想到她还会找容隐。
杭助理犹豫地问:“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有什么事要办的话跟我说就可以。”
不是他自作主张,而是容隐早就交代过。即使他不在,她遇到什么事就帮她解决。
北城容二的这一句话,恐怕是万千人所求,而他就那样轻飘飘地许给了她。
毫无条件,毫无门槛。
舒清晚径直问:“他在哪里?我要找他。”
她只是忽然很想见他。可她找了一圈,以为能找到他的地方,却是都没有他的踪影。
看出她的执拗,杭助理跟司机带她去找他。这么晚了,自然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去。
舒清晚不算白跑一趟。因为别墅太远,要是没有杭助理给她地址,她即便刚从上面下来,也不一定能找得到路再回去。
他们将她送到了别墅门口。
舒清晚下了车,她抬头看着整栋别墅。漆黑一片,一盏灯都没有开,就跟柏悦苑一样。如果不是杭助理说他还在这里,她可能都要以为里面也没有人。
这就像是金丝织造的牢笼。金玉缀之,华丽无比。
可她推开小门飞走,他为何还独自留在笼中?
她按了门铃。
可里面安静得毫无声响。
她继续按着。还是没有动静时,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他若是不在也就算了。可他现在就一个人在里面,她担心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舒清晚在门外站了几分钟,二楼正对着门口的阳台上才终于亮了灯。
她抬头,看见了他的身影。
他的身形被夜色笼罩。本来夜就很深,偏偏他又披了一件墨色的睡袍,同这黑夜融为一体。
看起来仿佛更加孤寂。
舒清晚的眼眶红了红,只是遮在夜色里,不甚显眼。
她已经在这按了很久门铃,她知道他听见了,但是没有开门。
她仰着脸朝他道:“容隐,开门。”
她确实是回来找他。
容隐开口道:“我已经放你离开。”
她明明想离开,他也已经放手,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会回来。
容隐眸中的墨色被压抑得极深,注视着站在大门口的人儿。
他的嗓音明明很淡,不知为何,她还是无法平静。她好像真的将他落在了原地,落在了这里。
“是我回来找你。”
容隐沉静地望着她。
这栋别墅周围一片静谧,交通不便,它确实也像一座金丝笼。她明明应该避之不及,不知为何,还要自投罗网。
“我没有要和随珩谈婚论嫁。”
舒清晚望着他,一字一句地同他说清。她将那天欠下的误会都同他解释清楚。
“是随伯母在视频平台上回复的一些评论,可能引起了一些人的放大和误会,他们传播的消息有误。”
容隐的薄唇抿紧,隔着很远的距离,视线不太清晰地落在她的面上。
“我和随珩去机场,只是要同行旅游,并不是要去哪里,也与结婚无关。”
舒清晚咬住唇内侧,她远远地望着他,声音忽然有些哑:“容隐,你不要生气了。”
她知道他生气和介意的都是什么,她也都将缘由解释清楚。
容隐染了墨色般的瞳孔紧紧锁住她的视线,冷淡启唇,犀利又锋锐地提问:“为什么同我解释这些?”
她紧咬住唇。
别墅的大门终于打开。
他已经放她离开,可今日,却又是她自己迈入。
直到看见人进去,杭助理才敢叫司机开车离开。
一路护送,哪里敢叫她有半分闪失?
本来以为,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但是现在看来,或许峰回路转。
他也松了很大一口气。
容隐迈步下楼。
他身上披着夜色,浑身冷意。
舒清晚在这住了多时,她轻车熟路地走进来,伸手环抱住了他。
感受着他身上微凉的体温,她闭了闭眼。
从数小时前就想做的事情,直到此刻,终于得以圆满。
他的声音近在她的耳后,是熟悉的热息:“问你呢,舒清晚,为什么突然解释这些?”
容隐捏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自己,“嗯?”
“我那天知道你误会。”
他的眸色极黯,注视着她的眼睛。
舒清晚压住了跳得有些急促的心跳声,轻声坦言:“容隐……我也想看看你最爱我时的样子。”
他倏然眯起眼,掐住她下颚的力道加重。
而她浑然不惧,坦然回视。
——他想看她最爱他时的眼睛,她也想看看他最爱她时的样子。
他们之间,互相打着回合,竟是互不相让。
容隐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