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倒了一片的人,迷烟已散,他四处寻找,却没有看到沈青杏的身影。
他拍醒一个侍卫,问:“人呢?”
侍卫还没完全清醒:“什么人?”
卫纪黎忍着怒火:“我问你,我让你看好的人呢?”
侍卫这下清醒过来了,回道:“禀大人,那位姑娘被大理寺少卿褚大人带走了。”
“褚赫?”
侍卫又道:“大人不必担心,那位姑娘与褚大人是熟识,方才慌乱之际,褚大人第一时间就带走了她,想必关系甚好,他一定会保护好姑娘的。”
卫纪黎闻言,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阴郁,他长袖扫过案上的酒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又来一个……呵……”
侍卫心惊胆战,心道:什么又来一个?
沈青杏戴着幕篱,吸入的迷烟不算多,但还是有些晕。
她被褚赫带着上了另外一艘船,方才那几个人就是逃到了这艘大船上。
她的哥哥已经不见了踪影,褚赫带着她往船舱内走去,一进去后,便被里面那热闹的气氛烘得更加晕了。
原来这里正在举办对诗会,恰好一位公子对出了一首好诗,惹得众人皆鼓掌呐喊。
沈青杏在那些人里看到了不少熟悉面孔,几乎大半的世家贵女都在这儿了。
她们从来都不带她一起玩的,就连这个游湖诗会,她都没听说过。
一是因为她是个傻子,她们不想与傻子玩;二是因为太子的缘故,她们在故意排挤她。
她在那些人中看到了王曦瑶的身影,甚至还看到了她那个弟弟沈金霖。
“呀!这不是褚大人么?褚大人不是不喜欢诗文吗?怎么来诗会了?”
“褚大人身边那女子……”
因为中迷烟的缘故,褚赫一直是拉着她手臂的,这在外人眼里太过亲近了。
为了她的清誉着想,他低声道:“三小姐,你待会儿不要开口。”
“嗯。”
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那些人既然逃到了这艘船上,很有可能知道这艘船在办诗会,并且有认识的人在这上面,帮他们打掩护。
他还未开口,前面的廊道里就发出了打斗声,众人的视线全被吸引了过去。
“沈将军怎么也来了?”
“今日这诗会当真是热闹啊。”
沈月微与一名护卫交缠多时,那名护卫武功高强,最后为了逃脱竟是跳进了湖里。
沈月微没有再追,而是在船上继续寻找其他的人。
诗会上的姑娘们看到他,眼里亮起了光,有人大胆地问道:“沈将军,你在找什么?”
沈月微向众人作揖行礼:“沈某无意打扰大家的雅兴,只是追踪嫌犯到此,请问各位刚刚有没有看到几个人跑上船?”
众人拧着眉头:“不曾……”
此刻,躲在一间船屋内的几人听见外面的动静,为首的那人嘴上骂骂咧咧,本来今夜是能够顺利逃脱的,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沈月微真是多管闲事。
幸好,这时有人出面帮他了。
“沈将军好大威风啊,二话不说就冲到我们船上来,一通乱找,请问你在抓什么嫌犯?可有陛下圣谕?咱们今日这是对诗会,来的都是热爱诗词的文人墨客,哪里有什么嫌犯?沈将军,你这样让我们还有什么心情对诗?”
说话的人是王太傅的学生,如今在翰林院当值,历朝文人与武将之间都有点沟,如今沈月微战功赫赫,多少令这些文人们有些嫉妒。
“是啊,有些人莫不是仗着自己有军功就目中无人了?”
就连沈金霖都出口赶人了:“二哥,你们快走吧!这里没嫌犯。”
沈青杏忍着头晕,对褚赫道:“要不叫哥哥走了吧?”
这里有不少人在朝中为官,她担心他们上朝时会参哥哥一本,毕竟这是缇春司的事,哥哥没权利干涉的。就算他是护国大将军又怎样,没有哪个天子喜欢出风头的臣子。
褚赫知道,以沈月微的性子,他是劝不走他的。
他这人太过正直,不懂为官之道,在朝中太容易树敌了。况且关乎到流民的事情,他更不会坐视不理。
然就在这时,一群缇春司的带刀侍卫冲了进来。
卫纪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阔步走了进来。他走到了对诗台上,手中染血的长剑刺入黑檀木的桌面,鲜血滴在桌上的宣纸上,染红了一篇刚刚写好的佳诗。
他一身肃杀之气,厉声反问:“若是我要搜嫌犯呢?”
在场之人噤如寒蝉,谁都不敢接话,而那些缇春司侍卫已经开始搜寻了起来。
躲在船屋内的人见状不妙,吩咐护卫们掩护他逃离,现在只有跳湖这一个办法了。
卫纪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抽出桌上长剑,腾空跃起,足尖踩过一盏鹤型铜灯,落至那人的前方,长剑一扬,鲜血四溅,掩护他逃离的一个护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