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栏杆,把玩着打火机,打火机看起来很旧了,上面还刻着小字“抽烟的人不会有老婆”。郑明月循声而至,在门口轻叹一声,接着来到他身旁,低声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去接沅宝?别说你是一时兴起,你让我跟你爸心里都毛毛的。”
“妈。”
冯昱回过头,神情有些疲倦,无奈地说:“我还真是一时兴起,要是我能看完那场电影,我肯定不会闲得去幼儿园。您跟爸真没必要提醒或者警告我什么,我疯了也不会对一个孩子怎么样,您把我当什么人了?那是谁的孩子我难道心里没数?”
他停顿一会儿,飘忽地笑了声:“妈,我累了,您跟爸就算还想给我上课,行行好,先让我缓几天。”
…
冯嘉沅的司机还有刘姐在把她送到老宅后就回去了。
还好冯成则的这辆迈巴赫上也有安全座椅,司机比冯成则手脚麻利多了,装上座椅,后排还是很宽敞。这对于冯嘉沅来说是很新鲜的体验,一来,她很少坐爸爸的这辆车,妈妈说,这是爸爸的“宝宝巴士”,每天司机叔叔会来接爸爸去公司,又将爸爸从公司送回来,她赶不上趟,二来,就算坐了,爸爸也很少很少坐在她旁边。
她惊喜的小眼神,让冯成则原本晦涩的心情也平缓了许多。
“爸爸……”冯嘉沅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冯成则低头,昏暗车厢里,闯入到他脑海的竟然是另一只手,那只手也曾揪住他的衬衫。
他这一秒,也改变了主意,开口对司机道:“去南岸小区。”
现在的司机跟在他身边也很久了,自然知道南岸小区在哪,都不用导航,这条路熟记于心,在太太跟先生还没结婚前就去过很多次。
冯嘉沅瞪圆了眼睛,惊讶极了:“怎么要去姥姥家呢?”
“因为你妈妈在那里。”
“爸爸不是说,妈妈跟楚阿姨在一起吗?”冯嘉沅都快被他绕糊涂了。
“……”冯成则沉默几秒,“她忙完了。”
他侧过头,看向车窗外,到了这个季节,天黑得也很晚,都已经七点多,隐约还能看到天边逐渐稀薄的晚霞。她现在大约正在跟岳父岳母聊家常,他看得出来,她在她自己的家里更为轻松,那么,她应该不会慌张不安了。
冯嘉沅见爸爸不吭声,她知道,爸爸是在想工作上的事,妈妈说过,爸爸严肃思考的时候不要打扰他,因为那可能是一桩可以买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巧克力蛋糕的生意,她抿抿嘴,干脆自娱自乐,模仿羚羊老师弹吉他小声地哼唱——
“Bong bing boo……Bing bong bing……Bing bong bingly bongly boo~”
季清羽手里拎了打包袋,听着耳机里的乒乓歌,差点没忍住跟着一起唱“Bong bing boo”,现在就算沅宝没在她身边,她想她也不会忘记自己已经是妈妈的事实了。
她的手机里有好几个软件,都是沅宝用得着的。
不止如此,她听歌的app里有三分之一都是儿歌。
从电梯出来,刷指纹开了门,入户垫上还是没有她爸妈的鞋子。她在专车上时,当然没忘记给她妈打电话,主要是想提醒季师傅晚上煲饭可以多煮小半杯米,谁知道“我要回来蹭饭”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得知她爸妈跟叔叔婶婶,四人组团去按摩捏脚。
长辈们下班后的生活比她这个年轻人还要丰富多彩了!
季清羽挂了电话后,也没有改变目的地,她一个人回了家。进门时,夕阳照在地板上,家里却没人,不可否认的是,那一瞬间她心里的确是空落落的,不过一分钟都没有,她就从低迷的情绪中跳了出来。
洗手间的脏衣篓里堆着爸妈换下来的衣服。
他们现在每天也不清闲,她将包还有手机都放下,提着脏衣篓来到阳台,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
想象着爸妈回来时错愕又惊喜的那一幕,她简直干劲十足!
将季师傅爱吃的鸭货放进冰箱,当然,还有她从商场买的蛋糕分给妈妈一个。衣服也洗好了,晾晒起来,还能闻到洗衣液的淡淡清香,抱着来都来了、做都做了的心态,她像勤劳的小蜜蜂奔向主卧,颇费了一些力气换下床单被套。
“太能干了!”她怀疑她爸爸会感动到流泪,她妈妈也会在家族群里奔走相告,家里的小甜菜是多么的孝顺。
四十分钟后。
伴随着洗衣机滴滴滴的声音,季清羽将薯片袋子封好,将电视关掉,趿拉着拖鞋往阳台走去,打开洗衣机,看着里面扭成一团的床单还在纠结要怎么顺利晾起来时,门铃声响起。
门外。
冯嘉沅非常不解:“爸爸,我知道密码……”
姥爷说她的手指头太短太小,录入指纹很难成功,但密码她是知道的呀。
“不对啊。”她茫然地挠挠头,要去抓他的手指头往指纹锁上按,“爸爸你可以刷开的。”
还好季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