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正常人。
其他三个星域是怎么讽刺的来着?
他们说,南域根本不需要什么外界的危险,这片星域的最高天灾就是南王本身。
南王这一脉骨子里就流着最疯狂的血。而南赫……
这位王者不去区分在他身侧服侍多年的忠心者面孔,说明他绝不念旧;他不念出那些他必然记得的人名,说明他根本不需要以名字来区分出人与人的不同。
换言之,人类在他眼里全是一个样。
他很可能都不在乎人类这个物种本身。
在这样的情况下,南赫却单方面挂着滤镜使他脱离了人类范畴,甚至南赫直接将他视作高悬的月亮,并在王宫里种下来历如此特殊的月光花……
这一刻,寒明十分希望这位王者的一切所作所为只是出于傲慢,而非像他上面想得那样。
退一万步说,七年前他被南赫视作月亮也就算了,至少那段时间南赫和他毫无联系。可三年前他投奔东域后,南赫又为什么忽然给他发来招揽信息?
如果说七年前到三年前的这个时间段,南赫不过是将他当成一种类似于天赋造物的纯粹象征。那么最近这三年呢?南赫的想法是否发生改变?
改变以后,他于南赫又变成了什么?
寒明没办法去揣测一个疑似疯子的想法。
所以他在犹豫,到底该将这个月的情绪探测次数用在眼前的凌宙身上,还是再次用于探究那位南王的想法上。
此时《神降之夜》的第二乐章在灯光转亮的刹那,慢悠悠地迈向了结尾。
沉思了半天的寒明今夜第三次抬眼注视着凌宙的金眸。
这种野兽般的色泽,生来便注定他的所有者是个危险动物,全然与温柔二字不搭边。而现在,注意到凌宙眼底的若有所思之色后,寒明只觉得头疼。
显然,现在这只野兽还在不断觉醒着,谁也不知道他最后会变成怎样的掠食者模样。
左边是疯子,右边也是疯子。
说真的,寒明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捅了疯子窝。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周围就没一个正常人。
寒明没看错,凌宙此刻确实在思考。
甚至早在一个月前,寒明于夜色里驾车而回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思考。
他发现在他说出那句“日月为明”后,寒明似乎终于敛去了一些对他的厌恶。
那之后他曾无数次静静注视寒明已然半金的眼眸。
而当后者的那份刻骨的厌恶稍稍转向平和时,凌宙忽然觉得他的星星好像又耀眼了一点。
他移不开视线。
尔后连续一个月的舞会里,每一次的掌心贴合,每一次与星星的对视,他的心脏都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滋长,并且漫无尽头。
明明这一切都是如此愉悦的事,明明他那么眷恋这颗星星的温度,他却不再感到满足。
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到底是什么?他不明白。
在凌宙走神时,被危机预感吵得越发头疼的寒明瞥了眼自己的腕间智能。
此时此刻已是午夜零点,他却在这个时间点收到了一则新的消息。
随手点开后,又是熟悉的火焰动画,又是那熟悉的猩红笑脸。
而消息最后附着的,依旧是一张当天起飞、直达西域主星的私人船票。
自打他离开东域后,寒明发现他的智能似乎成了这位西王西烬的打卡点。
这家伙完全不挑时间不挑地点,也根本没有扰民这个概念,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什么时候给他发条挖角短信。
最扯的是,那些信息内每一次发来的笑脸表情,还根据这位当时的心情同步变化着。
短短一个月里,他都快集齐一整套西烬自创的火焰表情包了。
这个疯子到底哪来这么多的笑?!
反正寒明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笑不出来了。
身边有两个疯子还不够,第三个疯子也非得隔空凑热闹是吧?
他怕是真的捅了这个宇宙的疯子窝,还是最强的那一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