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放在玻璃壁柜中的小提琴,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转眸看着明灿,示意她有什么事儿可以开始说了。
明灿酝酿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快过年了,在我们家,过年都是要互送礼物的。”
池潇怔了怔。
没想到,像明家这样内乱不断、尔虞我诈的豪门家族,还有这么温馨的习俗。
“怎么个互送法?”他问。
直接规定他必须送礼物给她的话,显得太刻意,明灿决定利用一下淼淼,正好也可以把这个活动变成一项亲子互动游戏,让淼淼开心开心。
明灿:“我们三个人玩的话,规则就定成这样好了:在盒子里放三个纸条,上面写着我们的名字,谁抽到了谁的名字,就要送谁一份纯手工制作的礼物。”
淼淼这么小,哪里会自己买礼物,纯手工制作礼物最适合他这种小朋友了,还能增进亲子关系,明灿觉得她这个点子出得简直不要太合理。
顿了顿,她问池潇:“你有什么意见吗?”
池潇:“没有。”
他只是有些恍惚。
没想到明灿会找他说这个。
可能是他的经历太贫瘠了,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可爱的游戏,一时间有些不可思议。
明灿点了点头,像在下一个正儿八经的任务:“那等淼淼醒了,我们就抽签。”
她抽签的手气向来非常好,要什么来什么。
唯一一次没抽到想要的东西,是高一那年,她参加学校社团联合会举办的抽奖活动,想抽一个奖品数量最多最容易抽到的“逢考必过”书法折扇,没想到却中了特别奖,得到了手工社同学亲手织的一条酒红色羊毛围巾。
虽然不是明灿想要的东西,但是她围着那条围巾的时候考运特别好,也是赚大发了。
至于今天。
三个人的小抽奖,晚点她弄小纸条的时候再加点作弊手段,抽到池潇亲手做的礼物,那是十拿九稳。
正所谓成大事者无所不用其极,明灿即将迎来人生中第一次作弊,心情倒是很平静。
她悠哉地走到墙边,从壁柜里取出一把琴,状似不经意地问池潇:“学长,你觉得我这琴怎么样?”
池潇走过来,瞅着她手里的琴看了会儿,没什么语气地说:“挺好看的。”
明明就是行家。
还装什么路人。
明灿将小提琴架到肩上,垂颈夹紧了琴,抬起琴弓,面向明光赫赫的窗外,拉了一串悠扬的小调。
她穿着朴素慵懒的家居服,仅是随意拨弄琴弦,一瞬间却好像来到了舞台上,优雅、夺目,整个人站在清透的光晕里,却比阳光还要耀眼万分。
随便拉了下,明灿就放下琴弓,回头看他,又问:“怎么样?”
她长发懒洋洋地散在肩上,发尾扫过提琴面板,又被阳光染成暖金色,轻拂着白皙明丽的面庞,乌黑的眼睛仰起来看他,眼里含着笑意,像星群一样璀璨。
池潇:“好听。”
明灿不知道他是真觉得好听还是随便敷衍她。
总之。
多说两个字肯定能要他的命。
她将琴和弓放回壁柜里,细致地摆正,然后轻轻关上玻璃柜门。
希望他能明白,她以后就算不拉小提琴了,也是可以收藏小提琴的。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明灿轻松不少,面对池潇也更自在了,眨眨眼睛问他:“没事的话我就……”
“有事。”
他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她的话,面对着窗户,那张英俊又淡薄的面孔被午后阳光映照得通透,琥珀色眼睛浅得近乎透明。
明灿:“什么事?说吧。”
池潇提起唇角,悠闲地笑了下,视线顺着薄白的眼皮落到明灿脸上,极浅淡的一双眼,却非常深刻地看着她,眸光里好似有火苗在跳跃、膨胀。
明灿心跳蓦地乱了一拍,脚跟向后,被他这样凝视着,无端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好像再这么被他看下去。
就要掉进他眼睛里似的。
两人面对面站在壁柜旁边,距离很近,池潇忽然抬起手,随意地放到明灿脑袋上,轻轻揉了下,低声说:“一件小事儿,拜托你一下。”
明灿还是第一次被男生摸头。上次他在雪场隔着头盔没碰到她脑袋,她都气得踹了他一脚,这一回可是货真价实地碰到了。
明灿深吸一口气,心想等他说完再踹,来得及。
池潇非常快速地收回了手,似是浅尝辄止。
发现没有第一时间被踹,他笑意更深了几分,慢悠悠地低下头,凝着她的眼睛说:
“我想追你。”
这一瞬间,毫无预兆的一句话。
仿佛将时间、空间,都静止。
明灿睫毛颤动,眼神茫然了下,像是没听清。
“不是演戏给谁看。”他敛了笑,一字一顿地说,“是真的。”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