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生里有。
禅院惠的记忆比起伏黑惠的记忆来说太过完整,小到昨天早上吃了什么,大到他和夜蛾春树怎么相遇的,统统清晰得令人头晕目眩。
幸福的人生。
伏黑惠渴望却没有的人生。
——但他们之间只相差了一个夜蛾春树。
【伏黑惠】努力思考,努力翻找着脑海里属于伏黑惠的记忆。
但是,都没有……!
在伏黑惠存在的世界里,夜蛾春树查无此人。
哪怕是在年幼时最贫苦的时候,哪怕是在少年时命悬一线的时候,哪怕是被巨大的白色式神一拳挥开的时候……
都没有。!
和夜蛾春树的快乐玩闹似乎只存在于禅院惠近一个月的短暂记忆里,伏黑惠究其一生都没有遇到这样一个能够轻易照亮他生命的人。
没有伙伴的伏黑惠过得比谁都要孤独,比谁都要艰难。
但这些事情禅院惠都没有遇到。
……
那他呢?
【伏黑惠】茫然地想着。
——他到底是伏黑惠,还是禅院惠?
比起伏黑惠十几年的记忆碎片,禅院惠仅仅不到三年的记忆如此枯燥匮乏,几乎扫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但是。
如果他是伏黑惠,那禅院惠幸福的人生,是他抢夺——偷占来的吗?
如果他是禅院惠,那伏黑惠所经历的悲伤与绝望,又该算是什么呢?
【伏黑惠】无法做出选择。
【伏黑惠】拒绝做出选择。
杂乱又沉重,哪怕只是细小的片段却随便一个就能轰碎禅院惠平淡幸福的人生的,那份记忆。
深刻又难忘,随便一个伙伴的伤亡都能让禅院惠轻易崩溃的,那份情感。
他恐惧着,却又死死抓紧,不想放开。
他是谁?
他应该是谁?
【伏黑惠】抬头,看向那个特殊的“差异”,那个具象化的奇迹。
来吧,请你再帮我一次。
请告诉我——
我,是谁?
——
夜蛾正道的来访本就让禅院葵生有些忐忑,如今三个孩子之间奇怪的氛围更是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都,但禅院甚尔却弯道超车出奇制胜——
他带着三个小孩一起洗了个澡。
在所有人眼中一直平淡无波的禅院惠终于露出了鲜活的表情,气急败坏地扑腾着: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澡!!”
“啊!不行、不许脱我的衣服……!”
禅院甚尔充耳不闻,以暴制暴,三下五除二剥光了儿子,再一把将其丢进了浴缸中。
春树和胖达倒是很识时务,早早就一人顶着一块毛巾进到了浴缸里。
禅院甚尔就这么带着两个小夜蛾闹腾腾地为儿子搓泥,从脑门搓到脚底板儿,直把刺刺头小鬼搓得又叫又笑:
“停停!不搓了!不要啊啊——”
“不搓了,不搓了!!呜呜甚尔力气太大了,好疼啊——”
“噗哈哈哈,脚底不行,哈哈哈哈、哈……好痒!!”
于是,轮到给春树搓泥时,他狠狠地报复了回去。
就是你!
刚刚还偷偷挠我胳肢窝!!
……
“惠,你在做什么?”春树纳闷地看着禅院惠趴在窗台上比划着手指头。
【伏黑惠】平静地扭头回了一个笑:“没事。”
他按照禅院惠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打开放置被褥的柜子,招呼着小伙伴们自己铺好床铺,然后三小只排排躺好。
天花板上黄晕晕的灯光照亮了他们眼底最深处的暗色。
【伏黑惠】开口了。
“春树,对不起。”
“哎?”
春树和胖达齐齐转头看过来。
妹妹头小孩直接坐直了身子:“为什么要道歉啊,惠?”
【伏黑惠】沉默了。
三岁孩子的小脑瓜子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按照伏黑惠的记忆,这里他应该是要道歉的。
【伏黑惠】苦思冥想,终于想出来个由头:“……我没有陪你做完咒具的测试就晕过去了。”
话说出口就顺当了,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害你担心了,对不起。”
春树有点感动。
妹妹头小孩探出被窝,亲昵地爬进了幼驯染的被子里:“没事的惠,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哦,下次绝对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的。”
“小惠很幸福,小惠也很幸运,春树希望你一直这样。
以后不喜欢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做了,不安全的事情我们都不要遇到了。”
胖达也走近,把两个孩子抱在了怀里,静静听着春树讲奶声奶气的大道理:
“小惠是恩惠,春树是希望,这些都是写在名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