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这个世界的科举文章就是散文,只要写明白中心思想即可。
没想到啊没想到。
在这等着他呢!
不对啊,他也看过最近的时文,并非八股文啊。
不过说起八股文,很多人的印象就是标准的格式。
但即使这个文章,也不是凭空掉下来,是有一个发展的过程。
许多人讲,八股文的格式,既有唐律的影子,也有宋文的风格,还有元曲的精妙。
即使发展到后面,严格限制考生们的文章,同样也有一个过程。
而纪元现在所处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正好是八股文刚刚提起,还未真正形成规范的时候。
一个东西能盛行,必然有其原因。
像郭夫子方才讲,以这个格式写,文章一以贯之,既不会太偏,也不会太大。
对考生很友好,对考官同样友好。
竟然是这样。
郭夫子其实没打算讲这些,他只是再三考虑。
纪元的文章想法太多,不能不约束了。
但他一约束,就拿出重武器啊!
郭夫子还道:“这种写文章的方法,算是最近一两年才兴起的,褒贬不一,有人说太过死板,会限制学生,有人说这样可以让考生更加方便理解儒经。”
“反正不管怎么样,现在对你来说,却是合适的。”
等于说,市面上出现一种新方法。
这种方法也是时文。
可这种方法好用吗?实用吗?
在天齐国还不好说。
甚至这个方法还不完善,郭夫子是县学最精通这种时文的,却也说不出实操该怎么写。
但是,郭夫子把这种方法说出来,好拘束纪元天马行空的文风。
那这种方法到底可行吗?
别人不知道,难道纪元还不明白?
当然可行啊。
甚至非常可行。
在他那个时空,之后这种文体甚至是规范问题,如果不这样写,那直接不录取。
不过又说起来,纪元已经写了多年,甚至在开蒙头一年便开始写了。
那为什么最近才显露出许多问题?
自是因为夫子们对他要求提高,就像纪元看自己前几年试着做的县试题目一样。
之前他还看不出什么,现在已经能发现问题。
每进一步,夫子博士们的要求肯定不同。
而且,大家隐隐发现,纪元似乎遇到瓶颈,这个瓶颈要是能突破,只会对他更有利。
要是能在府试之前突破,以罗博士来看,府试十拿九稳。
一切就要看最近的练习跟学习。
方才说了那么多,大概也能看出关键。
时文,八股文算是一个文学系统。
要说功利吗?
确实功利,这是适合科举的文章。
郭夫子说着,纪元也慢慢消化。
以他知道的来看。
他所在的天齐国科考,还未到那个时空科考弊端多现之时。
就拿是否一定要用标准程式八股文一样,天齐国是有争论的,并非像另一个朝代的成化年间,确定必须死板应用。
也不能说这种文体不好,八股文毕竟是为了适应考场,加上自身演变而来。
用一句来总结便是,好不好不知道,但用在这,确实很合适。
有时候,合适最重要。
想通这些,纪元的眼睛便亮了。
郭夫子教着教着,发现纪元学得速度更快。
有些东西他都一知半解。
但纪元完全可以消化。
郭夫子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时文死板,不如你写得潇洒自如吗?”
纪元的文风,跟郭夫子教的时文,可谓天差地别。
纪元的天马行空,郭夫子的在框架内绣花。
纪元立刻摇头:“怎么会,这样写下来,似乎也有其乐趣。”
“如果在这框架内写好,也是一种本事,这种好玩的事,我必然要会的。”
郭夫子忽然体会到县学其他学生的感觉。
这样的同窗,他们竟然还能忍?!
自己那时候要有这样的同窗。
早就学不进去了。
不对,说不定早就考上举人了。
对于八股文的好处跟弊端,纪元自然知道。
而八股文的出现,也跟上面的皇上有莫大的关系,为了让学生思维定在一个框架里,也为了更好控制儒生们的思想。
如果说他真的喜欢,那就错了。
但吸取其中的长处还是可以的。
郭夫子不提就罢了,提起八股文,纪元对其中的程式了然于胸。
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比,中比,后,比,束比,大结。
以此为主要部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