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挂了肉,头发也长了点,但还是不见黑。
开年吃过汤圆,方音总算是出了月子。
虽说生产时受了罪,但这一个多月足不出户,整日鸡汤和肉各种进补,人还丰腴了不少,面色红润,就是精神总不济。
好在是冬天坐月子,大家都闲着没事,伺候得精心,孩子除了喂奶,不用她操心,一人抱一会儿,一天也就过去了。
温小云看她抱着小月牙,很是不舍,这小丫头可乖可软了,一抱到手里,就冲你笑,特别可爱。
“舅母,多住几天呗,小月牙还小呢,不好吹风吧?”
方音抱着孩子一脸慈爱,“好了,知道你这个姐姐疼她,以后我常抱她来看你就是了。”
送走方音后,温小云也重新开始干活儿了,怠懒半个多月,真是懒筋都犯了。
瑶娘也适时地传话过来,说皮蛋可以试着送一些过去了。
温小云十分满意,瑶娘是个有本事的,交给她,尽管放心。
还没正式开始干活儿呢,温元青倒是上门了,开门便是一句恭喜发财,把温小云都逗乐了,跟这人多接触后,又觉得没那么板正了,挺有意思。
“你来的好早。”
温大年也下了车,笑着道:“正好要去先生家,想着你应该也开张了,就把家里的蛋送过来。”
温元青帮着一起搬,看着后院越来越多的瓮,连连点头。
“对了,刘竹,你不是说今年要去念书吗?我还跟先生说了呢,他还挺高兴的。”
刘竹挺惊喜的,“先生还记得我呢?”
温小云这时才猛地惊觉,刘竹不能一直帮她,是时候找人来帮忙了,光靠她和温小海搓泥,搓一辈子也搓不完。
而且,现在一点饼干也诱惑不了温小海,这小子越来越鸡贼了。
到了二月里,春寒料峭,枝头上才露出一点小嫩芽。
温小云再一次坐在了方吉茶铺中。
这次来的匆忙,她什么都没带。
瑶娘面色紧张,如水的眼里难得露出焦躁,“听说是吃了一口变蛋后,浑身红肿,他们家又穷,请不起大夫……”
“他家人还说,不赔一百两,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哎,若不是从我这买的,总不会牵连到你,那些酒楼茶楼,一般人可不敢去闹……”
温小云捧着一杯热茶,默默啜饮,按理说就吃了一口,这种程度的过敏,只要及时切断过敏原,请大夫开一味药,也能避免,她从未听过,有吃变蛋过敏致死的人。
她见识有限,不好判断,但总归是出事了,也要负责。
“先报官吧,他的家人我会尽力安抚,你也别急,钱财是身外物,逝者为大,若真是我们的过错,赔钱我也认了。”
方吉有些着急,“不能报官吧?若真是变蛋,那咱们岂不是都要进牢房?”
温小云摇头,“是非对错,我们空口说的没用,报官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
得知温小云这边先报了官,那家人就拖家带口地来茶铺闹。
“丧良心,黑心肝,那玩意儿有毒……”
“大家快来看啊,方吉茶铺的变蛋,有毒,大家千万别吃……”
小飞看到这些人胡乱抹黑自家的东西,气得要冲出去打人。
瑶娘将他拦住,“胡闹,到时候官差来了,有理变没理,你要去牢里住一住吗?”
小飞气急败坏地吼,“那就让这家无赖这么讹咱们啊?那变蛋都卖多久了?那么多人吃了没事,偏偏她儿子有事,我看别不是吃了别的东西要死了,才跑来栽赃吧?”
瑶娘眉头紧皱,“等小云回来再说。”
温小云带着东西上门,却扑了个空,这家人都不在。
她看着褪了漆的门,还有干裂的门槛,门上面贴的门神图破破烂烂,应该是旧年的,还有对联,都褪色干巴破损了,看来瑶娘说得不错,这家人很穷。
既然人不在,她便干脆敲响了隔壁的门。
白发老太太开门后,看到是一个小姑娘,眯着眼睛颤巍巍的道:“小娃娃,你找谁啊?”
温小云借口说要讨口水喝,老太太便让她进了门。
她随意闲扯几句,便问起了隔壁,“……本来想敲隔壁的门,奶奶,我看到隔壁挂了白布嘞?”
老奶奶大概也鲜少有人跟她拉家常,立刻就唉声叹气起来。
“哎哟,那小娃娃命不好,生下来就病,一直喝药……当年我就说,她娶来的媳妇看着不太会生,她不听啊……那孩子一直病病歪歪地活着,她还嫌是我咒的,哎气死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说吃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没救过来,就死了,哎……”
温小云耐心地听着,努力从老奶奶啰里啰嗦的话里,找到些有用的信息。
她听了满耳朵老奶奶跟隔壁的仇与怨,甚至连隔壁的汉子跟寡妇偷情都知道了,很是无奈地打断。
“奶奶,那孩子是生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