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川之战,长平侯死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卫纪黎闻言,全身一颤。
图尔娜接着说:“那一天,我亲眼看到有士兵跑向长平侯,告知他京中生变,他的夫人与儿子被皇帝秘密接入皇宫,已经被处死了,并且那人还拿出了一件血衣,正是小世子的贴身衣物。”
“长平侯听后,当即吐了一口血,正是因为这个悲伤的消息,之后他被南越士兵围攻之时,才会失足坠马,死在了士兵们的刀下。”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这只是计谋,我以为长平侯夫人与小世子真的死了,是以后来你与你母亲来到永川战场上救走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原来你们就是长平侯的家人。”
“直到几年后,我在云州看到了几个人,他们鬼鬼祟祟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着绣楼,一次我悄悄跟上他们,才发现原来他们是朝廷派来的人,从他们口中,我才得知你与你母亲的真实身份。”
“也是在那时,我听到了他们的计划,十二绣楼马上就要遭殃了,所以我赶在绣楼出事之前,先逃走了。”
“我回到了南越,在那以后,我以为所有人都死了,直到上次在云州城再次遇见你,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活着。”
“小黎,这一切都是那狗皇帝的奸计,他编排那么大一场案子,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杀你!”
“你是长平侯之子,是皇位的最大威胁者,只有除了你,他才能心安。十二绣楼、明义堂都是为你陪葬而死的。”
卫纪黎闻言,很久才缓过来,道:“我倒是有一点很好奇,你们凭什么就认为我一定是先帝皇孙?我爹就一定是先帝的儿子?我爹分明是兰陵王之子,而我也是兰陵王的孙子,你们要谋大事,找错人了。”
胥阳说道:“据我所查,长平侯并非兰陵王亲生,长平侯的生母,亦不是兰陵王的妾室。”
“证据呢?”
“证据……”胥阳并无证据。
“无论如何,昭平帝要杀你一家这是事实,若我告诉他,你就是长平侯之子,你说他会怎么做呢?”
卫纪黎眼神凛然。
胥阳忽而一笑:“大人,你无路可选了。”
卫纪黎凝视他片刻,亦勾起红唇:“王子殿下,若是那样的话,你一定不能活着回到南越了。”
胥阳眸光颤动,如果鱼死网破的话,他势必是要杀了他泄恨的。
他笑着说:“既然如此,那何不选择一个双赢的方式?大人莫要忘了,你的娇妻还在家里等你呢。”
卫纪黎垂下眸:“让我考虑考虑。”
“时间可不等人,大人可要考虑快些。”
卫纪黎离开了使馆,回到了府中。此时,天刚刚露出蒙蒙亮,他踏进了寝屋,少女仍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睁开了眼睛来:“大人,你回来了。”
“嗯。刚才睡着了没?”
卫纪黎坐在床边,俯身扯开衣衫看她身上的黑点,那些黑点现在又扩大了一些,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斑点。
“别看……太丑了。”
她拉起自己的衣领口。
“不丑,轻轻是最好看的。”
沈青杏抬头凝视他,情不自禁往他怀里钻:“大人,我会死吗?”
方才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又想到了上辈子死前的最后画面,她竟然对面前这个男人有了诸多不舍。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南越寻无尽花,一定会找到解药治你的。”
她靠在他的胸膛里,依恋着他怀抱的温度,卫纪黎索性掀开被子上了榻来:“今日不用当值,我再陪你睡会儿。”
陛下给了他几日养伤的时间,这段时间,他都可以不用去缇春司。
但没想到,休养的那个人却变成了她。
空气静谧,唯有二人的呼吸声在室内流淌。
“大人,你方才说……想让我给你……生个孩子?”
卫纪黎将她搂紧:“不生了。不生了……”
他才刚有那样的念头,报应就到了她的身上,看来老天爷也不想让他们早生贵子。
他陪着她又躺了一个时辰才出去:“我去让人备早饭,你躺着别起来了。”
卫纪黎走出东梨院后,听见下人来禀,说是太子殿下造访。
他眸光一划,心觉好笑,六殿下找他共谋,四王子也找他共谋,这太子……不可能也找他共谋吧?
他走到了前厅,见赵韫负手站在厅堂内,他走过去,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赵韫回过头来,将他凝视了半晌,才启唇:“陛下听说昨日大人与夫人遇刺,特让孤前来看望。”
卫纪黎从善如流:“多谢陛下记挂,臣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赵韫道:“阿杏呢?”
“我夫人她没受伤,就不用太子殿下探望了。且她现在还未起身,殿下若要等她起来,恐怕得等上不久。”
“还未起身?!这都日上三竿了!卫纪黎,你能不能对她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