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云一路吃吃逛逛, 左手一碗水晶脍右手一根羊丝签,味儿跟玉桃县也没什么差,不过价格都会贵上一两个子儿。
到了正午时分, 她便去了市井卖菜的地儿, 看到不少人提着鸡蛋过来卖, 但数量明显不如玉桃县的百姓。
她一路晃晃悠悠,边吃边喝地回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正午, 温小云才再次碰到赵官人。
她将自己观察的事儿一一说明, “……赵叔,这翠柳县是真的比不上咱们玉桃县,可我听您说, 您那酒楼的生意,却比在玉桃县更好?”
赵官人带着笑听她说话, 见她确实疑惑,便笑道:“翠柳县县令如今三十有六, 听说他幼时家中穷困, 能科考入朝为官,已是艰难,玉桃县县令, 如今才二十有二, 年少有为,是当今朝廷三品大员之子。”
温小云对古代官僚制度不是很熟悉,眨巴着眼, 努力理解其中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咱们的县令大人出身好, 不会贪治下的钱, 所以咱们玉桃县才能繁荣?”
赵官人饮了口茶, 不屑地撇嘴。
“为什么不是呢?你以为做官跟做商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做县令一年的俸禄是多少吗?养一个师爷就得百两银子,更别提其他花销了,这入城的一个铜板,你知道一个月能收多少?一个人的出身就意味着他的起点高,别看咱们县令光风霁月的,那是有后方支撑,当然,也算我们玉桃县百姓走运。”
温小云听得有些沉默,难怪一个进城一个人头一文钱,感情这是县令私人收费。
她眉头紧拧,脑子里电光石火,疯狂运转。
想起当初玉桃县县令看戏的模样,确实很有些洒脱恣意,根本不惧外人眼光,原来是有个好爹啊,或许正是因此,他才能将玉桃县治理成如今模样吧。
所以赵官人说得也对,是玉桃县百姓走运,她也很走运。
“相比较玉桃县,翠柳县会封闭一些,您的酒楼生意好,也是因为这边的官场气息浓厚,那您酒楼的客人,难道都是跟官场相关的人?”
赵官人不由眯了眯眼,小丫头确实有天资,可惜不是自己的女儿。
“等你以后生意做大了,自然就能明白,官商一体,散不开的。”
温小云心内暗叹,当个普通人实在太难了。
可她生意什么时候能做大?
就翠柳县这个蛋的价格,她实在不敢下手,玉桃县日渐繁荣,她的皮蛋咸鸭蛋都要降价了,就这么来翠柳县,她会亏死的。
在翠柳县又晃荡了两天,温小云便跟着赵官人回家了。
赵官人看她闷闷不乐,一脸沉思的模样,笑了起来,“怎么?是不是觉得很难?”
温小云摇摇头,再难,能有她开局那么难?
“赵叔,我是在想,怎么提前让翠柳县的百姓,多养鸡鸭,这不仅能节省运输成本,还能压低当地鸡蛋鸭蛋的价格呢,也算提前为我自己铺路了。”
这种家家户户都能赚几个子儿的事,百姓都乐意的。
可自己空口白话,就算去大街上喊,“你们的鸡蛋以后我都包了”,谁会信呢?
赵官人听得点头,“小丫头,你要走的路还长呢,慢慢来吧。”
温小云回去后就开始琢磨,虽说从玉桃县往翠柳县运送也算个出路,但这运算成本实际算起来,真的很贵。
她若是不想自己买牛买马,去租现有的车队,这还不止牛马成本,还要用车队的人,更是昂贵。
也就那些运送布匹等昂贵赚钱的铺面会这么奢侈,她这仨瓜俩枣的,实在犯不上,还是得从当地取材最划算。
瑶娘得知此事后,也替她想起了办法,但最终一无所获。
温小云只能一边扩大玉桃县的生产,一边想办法,不管怎样,要做两手准备,毕竟翠柳县那么大市场,让她放弃,实在不甘心。
再说了,第一次扩张就折戟沉沙,平白让赵叔看轻她。
这段时间忙,她没空学习,温元青连着来送三次字帖,见她都没练过,便笑道:“你是都学好了?”
温小云一脸苦恼,毛笔本来就难,她时间又少,练得头痛。
“哎,最近没时间练字帖了,你有没有书?借我看看,我换换脑子也行。”
温元青倒也不小气,回头将他珍贵的藏书全都搬来了,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一个长方形的箱子里。
“这可是我从小到大好不容易积攒的,你爱惜一点。”
温小云连连点头,这时代的书本可贵了,温元青真大方。
她看着上面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的字,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爱惜。”
正是清明时节,阴雨纷纷,天气凉爽。
温小云懒懒地不愿动弹,现在铺面里的生意彻底稳定下来,有刘满跟姚慧守着,一点不用她操心,每隔几天点个账本就行了。
她心里有事儿,觉得无聊又烦躁,有空便抱着书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