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跟你一样敢得罪曹家呢,我看她那性子实在软。”
姜柠已经走到了近前,听到这话叹了口气,“我没有侯夫人这样的底气,就只能以退为进,希望对方不要过于咄咄逼人。”
穆婉道,“以退为进也要分人,对待讲理的人可以,而不讲理的人,你头越低,他只会从骑你脖子,变成脚踩你脑袋。”
她意味深长道,“就算打的是庶子,丢的也是你的脸面。”
姜柠对上穆婉的目光微微一愣,随后苦笑道,“我什么时候有了脸面呢?”
姨娘低着头努力的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挨打吓着了,十分乖巧。
倒是谢昭还记得他,跑过来叫道,“笠哥哥。”
那孩子看了姜柠一眼,姜柠道,“去吧,你是哥哥,保护好弟弟。”
那姨娘看着孩子,眼巴巴的模样仿佛姜柠是什么阻止他们母子的恶毒主母,姜柠只得道,“你也去吧,看着点孩子。”
姨娘眼底闪过喜色,朝姜柠福了福,立刻走向孩子们。
祝南溪道,“你家这姨娘装的还挺好。”
又皱眉,“孩子都伤成这样了,为何还要带出来。”
姜柠看了穆婉一眼,无奈道,“世子特地嘱咐了……”
众人了然,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谢珩为了妻儿直接把不可一世的护国公父子送进了牢里,而男人们想的可能更多点。
护国公父子若退下来,军中自会有一番变故,所以便是不巴结,对穆婉和谢昭殷勤些总没错。
贤成伯世子的儿子为谢昭而受伤,自然要趁热打铁。
穆婉笑了笑没说话。
姜柠又寒暄了两句,贤成伯府那边找她,便暂时告辞离开。
祝南溪叹道,“她也挺不容易的。”
穆婉道,“这个世道没有女人是容易的。”
“也是。”祝南溪叹道,“但她性子也太软了些,你上次宫宴给她撑腰,这次还帮她吗?”
穆婉却反问,“你真觉得她软吗?”
祝南溪一愣,“什么意思?”
穆婉叹了口气,“前天那场热闹且不提,只说昨天,护国公府的霸道无理所有人都知道,有孩子的人家都生怕被波及,全都主动避开,她却主动找了上来。”
祝南溪还没懂,“那怎么了?”
穆婉道,“她连侍郎夫人都不敢对上,你为何觉得她能在对上护国公府的时候保护昭哥儿?”
祝南溪恍然大悟,“对哦?她这样岂不是凑上来多一个人挨打?”
说到这里,她终于反应过来,“她是想……”
穆婉也想起一件事,回头问玉穗,“你说昨天一开始木霜就抱着昭哥儿躲开曹家了,猎场这么大,曹威是怎么找到昭哥儿的?”
玉穗道,“当时正好贤成伯府的下人来我们帐子里说要昭哥儿的竹蜻蜓,叫送过去,然后就叫曹家小郎君听见了,然后就跟着找过去了。”
穆婉眯起眼睛。
祝南溪皱起眉头,“你觉得她是故意的?”
穆婉问祝南溪,“若我不是那么强势,若木霜只是普通的婢女,没有担心会连累别人而坚决甩开他们躲起来,若侯爷没有及时抓住曹家的任何把柄,你觉得最后事情最后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昨天上午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穆婉和谢昭必然免不了受一场罪,以曹威那无法无天的性子,闹出人命来也未可知。
所以没有人敢拿自己的孩子来赌,但姜柠却故意找来。
穆婉又看向贤成伯府的方向,“她在府里真的没有一点话语权吗?那边一个烧烤棚子是不是都要请示她?”
祝南溪瞬间觉得被欺骗了感情,“亏我还觉得她仗义,想着帮她呢,竟然都是算计,一边除掉她那庶子,一边和我们这边攀上关系,这贤成伯世子夫人好手段。”
再回想之前的事情,祝南溪道,“照这么说,那姨娘也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怕她?”
穆婉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
若真简单,也不至于能被带出来,还让姜柠对那庶子起了杀心。
而穆婉也明白了穆柔为何会露出不解的表情。
以姜柠这种以弱示人,趁机铲除威胁的做法,上辈子的谢昭肯定被她交给护国公府随意处置了。
而谢珩碍于谢昭的身份,还不能表现的太过重视,所以谢昭定然吃了苦头。
其实以谢珩的为人,他不管选择跟谁合作,都不会弃对方于不顾,尤其还有谢昭在,姜柠若在明明有镇北侯府撑腰的情况下,却还是为了除掉谢昭而对护国公府低头弯腰,谢珩和长公主可都不是傻子。
所以,上辈子的姜柠大概在这场秋猎里,失去了镇北侯夫人的威信,再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所以穆柔才会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祝南溪皱眉,“你明明有帮她,她为何恩将仇报?以后不跟她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