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叹气,“还在闹呐,曹家小郎君都吓傻了,说是话都说不出来了,上吐下泻,浑身僵硬,跟失了魂似的。”
太后皱眉,“这么严重?”她自然知道护国公府多宝贝那孩子,若曹家小郎君真有个三长两短,护国公府怕要直接跟镇北侯府闹翻了。
但两家人现在可不能闹翻,他们一个在军中有威望,姻亲更是盘根错节;另一个要保护她,震慑藩王和外族;两家不能交好,但也不能敌对,不然不管不顾闹起来,届时大郢内忧外患,她这个太后也当不舒坦了。
王公公问道,“要不问问徐大人?”
太后哼笑,“徐大人已经给我出过主意了。”
王公公不解。
太后下巴点了点吕公公离开的方向,“徐大人的意思是推侯府那庶子去给护国公府交代。”
王公公道,“徐大人不会还怀疑那孩子是九皇子吧?”
“应该只有一点怀疑,但老狐狸嘛,心黑的很,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在他们眼里,一个女人对庶子好,就是不寻常?”太后冷笑,“他们男人哪儿知道一个孩子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们男人能随便找许多女人不停地生,女人却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指着一个孩子在这世上站稳脚跟。”太后不知想起了什么,抚上自己的小腹,目光冰冷,“一个孩子,哪怕不是亲生的,也都可能是女人的命。”
王公公笑道,“可不是吗?皇上不就是太后娘娘您的儿子,也是您的命根子。”
太后笑起来,“对啊,就像皇上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那庶子也是穆婉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她能不拼命吗?”
她哼道,“整天疑神疑鬼,还想借刀杀人,我偏偏不如他的意,有本事他自己去杀。”
王公公道,“那您干脆叫徐大人来处置此事。”
太后嘲讽道,“他才不回来,且不说他还没确定那孩子是不是,就算真的确定了那是九皇子,他也不会亲自动手。”
“他们这些老狐狸惯会留后路,在没有十拿九稳之前,绝对不会背上可能弑君的罪名。”
“当然也不会为了哀家得罪护国公和镇北侯任何一方。”
吴太后长叹一声,“男人们呐,都是这样无情,喜欢的时候仿佛命都给你,但真遇到事情哪个不是权衡利弊,你永远都排在最后一个。”所以谢珩这样事事可靠的男人就显得愈发难能可贵。
王公公发愁,“那该如何是好?曹家人说,必须要镇北侯夫人给个说法。难道只能处置侯夫人了?”
太后翻了个白眼,“然后给镇北侯对她心生怜惜的机会?还是杀了她给徐大姑娘腾位置?”
“况且谁都能看出这是护国公府的问题,我偏袒了护国公府,镇北侯难道不会记恨?”
“那前朝后裔还在外面虎视眈眈呢?”
说到这个,太后头更疼了,“前朝后裔,前朝后裔!遗诏还没找到,怎么又冒出什么前朝后裔来!”
若只是遗诏,她找到毁掉就行了,但所谓的前朝后裔却给了每个人机会,只要得到前朝宝库,再声称自己是前朝皇族,谁都师出有名。
太后现在甚至对徐首辅都忍不住心生戒备。
“在这件事上,哀家能靠的只有镇北侯。”
首先镇北侯是大郢皇族之后,和前朝后裔怎么都搭不上边,其次,长公主再不喜欢她和皇帝,也不会希望大郢的江山落在别人手里。
所以,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得罪镇北侯府。
王公公道,“那娘娘打算怎么办?”
吴太后揉着额头,“试试看把穆婉罚去庄子上,或者庙里,小惩大诫一下。”
还能将她和谢珩彻底隔开,一举两得。
王公公迟疑,“曹家能行嘛?”
吴太后道,“所以是试试啊……”忍不住生气,“这曹家人实在嚣张,哀家但凡军中再有几个能用之人,也不至于如此受他们要挟!”
此时小太监进来,“太后娘娘,镇北侯夫人到了,说有事想跟您单独禀报。”
太后道,“叫她进来,哀家倒要看看,捅这么大的篓子,她还禀报什么?”
没一会儿穆婉就进了门,太后看到她又来了气,“你怎么能众目睽睽之下去捅黄氏,就算他们不对在先,你这也太过了。”
穆婉委屈道,“臣妇只是听了太后教诲,不想麻烦侯爷,想自己解决的,没想到就失了分寸。”
“曹夫人差点射杀了臣妇的丫鬟,不,儿子,臣妇当时气懵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已经伤了曹夫人,但后来臣妇回过神来,想将功补过,就只能咬牙杀了那恶犬。”
她似乎想起当时的情景,都要吓哭了,“臣妇还以为自己要葬身那畜生之口了。”
“也算对曹家母子有救命之恩了吧?”
太后摇了摇头。
穆婉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自暴自弃道,“臣妇果然不行,以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