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
是遇到诡怪?还是撤离了……
大雨过去,所有人衣服都湿透了,凉风一吹,又冷又饿,又疲又累。
他那站在那里东张西望,脸上露出恐惧又慌乱的神情。
“村正,天马上黑了……”
“这里不会有诡吧?住进去不是自投罗网?”
“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哪有时间再找别的落脚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在青岭。”
“县里没人了,这里肯定有问题啊,我们怎么办啊?”
“……今天可是十五啊……”
两个村正被村民吵得头昏脑涨,最后杏花村年长的村正,狠狠地用拐杖敲了下地面:“你们都给我闭嘴!想吵到天黑吗?”
“……我们从大越山一路走下来,哪一个地方没有危险?不也平安走过来了吗?关关难过关关过,遇到事不冷静,就会吵吵!吵吵有用吗?”
杏花村的村正年纪大了,一路是家里人用牛车给他拉过来的,年长,德高望重,说得话大家也都听。
他翘着胡子低咳了一声,然后平和声音道:“……大家听我说一句,事到如今,我们也回不去,我刚让人查看,城里家家户户桌椅完好,细软都被收拾走了,没有什么被诡物糟蹋过的痕迹。”
这痕迹包括人的尸体。
诡怪不同,有的吸食人的精气,把人吸成人干,有的臭,到处是刺鼻的臭味,有的血腥,会噬咬人身,弄得到处是血肉……
好在城里没有这些诡怪出没的痕迹。
村正道:“……可能县里发生了一些意外,撤离了这里,大家也别着急,事急从权,我们先把今晚度过去再说,到了明天,我们再派人去其它县打听打听,了解情况再安排以后的事……”
“所以大家都冷静一下,找一处地方,我们聚在一起先吃点东西,把今晚度过去。”
露雨村的村正也道:“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大家不要乱跑,都把自己家孩子看住了,丢了就没了。”
两位村正好言好语将四百多人安抚住。
天边灰朦朦,夜晚看空城,好似更恐怖了些。
大家也不再犹豫了,天都要黑了,还犹豫什么呢,死也得死在屋里。
开始纷纷找着落脚地,最后在东街找了一排铺面,四百多人总算在街上安置下来,大家趁夜晚来临前那点时间寻了很多长桌拼在一起,这样晚上不用打地铺,可以躺在桌上好好睡一觉。
在夜色彻底黑下来后,所有人总算躲在了屋子里,升起了火堆,一边烤着身上的湿衣,一边低声议论。
有人从井里打了水,烧开后每个人喝上一碗。
县里的人似乎走得很匆忙,有些东西留下了,有人在米铺里找到了粮食,厨房找到了豆子,这可把大家乐坏了,那可是白花花的大米,金黄的大豆……
当晚就熬了米粥喝,人人分得一碗,像过年一样,一时的喜悦驱散了心底的阴霾。
夏冬生眼尖,一早推着车,背着女儿先占了这条街一处酒楼大堂的位置,因为最先进来,他甚至在后厨摸到了半袋面和两包糖,悄悄地用油毡子包住放到小车里,到时候用开水一冲,饿的时候当糖粥喝,顶饱。
大堂面积较大,找不到太多柴火,就把凳子劈开当柴烧。
夏樱喝着手里的米汤水,她瞧着不远柜台里坐着的两个里正,他们和村里其它人围在一起商量事情。
她不由叹了口气,夭寿啊。
一步一个惊喜,跟电影似的,处处是悬念……
她也没想到这个世界出行太难了。
走一百里地要命啊!
她好容易在一个憋屈的贫穷的小山村,长到九岁,终于走出大山,没想到还没见识到古代县城的繁华,县城就GG了!
夏樱又低头看了眼安静挂在胸口的乾坤镜。
不但县城无了,她好像也被要命的东西缠上。
诸事不顺啊!
她心想,如果让这里的人知道有一只诡就混在他们之中,不知道这些人吓成什么样。
反正夏樱负负得正,彻底不怕了。
管它外面什么诡物。
毕竟,还有什么比诡就在她胸前趴着,更让人害怕的事吗?
呜呜,造了什么孽啊!
这该死的诡异世界。
她骂着骂着,就翻个身趴在母亲苗香兰怀里睡着了。
村民吃完东西,在火堆前烤完湿衣,夜深了,陆续有人在桌子上或柜子躺下,大堂一时间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声音,哪怕这是一处空城,可能有危险,但赶了一天路,所有人包括夏樱,累得昏睡过去。
谁都没有注意到外面细小的黑影,在整个县城房子上空盘旋。
空荡的小城突然起了风,黑影们随着风时隐时现地朝着闪着火光的门缝里,探进它们细小爪子……
这时一道白色身影闪过,出现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