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功。
就算捉了赵缜进宫,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没有证据,便无法治国公爷的罪,因上辈子朱国公构陷晏家的一切还没发生。
皇帝再顾忌兄弟之情,也不会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情况下,先曝出自己丢了圣旨,然后缉拿国公府,把太子将来唯一的支撑给砍了
国公府皇帝是要除,但不是现在。
至少得等到太子有了可以托付的人,羽翼丰满之后,朱家才会完蛋。
但晏长陵是经历过前世的遭难而回来的人,满腔仇恨,必然不会放过国公府,以他的脾气,冲动起来,怕是连皇帝都管不了,直接要去国公府拿人了。
此举并非上策,反而会将晏家推入‘仗势欺人’的言论之中,即便皇帝知道内情,这样的话听久了,也会潜意识里如此认为。
从此,慢慢地对国公府生出同情之心也说不定。
是以,她让素商去求了白太后,先将人拦下,回来了自己再劝说。
但白明霁没想到太后娘娘会如此果断,竟让皇帝把朱贵府贬了嫔,一贬再贬,昔日的皇后成了个嫔,换个人,怕是活不成了。
但这些,远远不够偿还血债,白明霁看着从宫中回来后,便坐在摇椅上,一言不发的郎君。
头疼。
日子还要过,他走不出来,她只能去讨他欢心。
傍晚洗漱完,搬了个高登坐去他身旁,一侧头,倒有些居高临下了,又起身折回去,搬了个马札坐在他旁边,比划了一下目光,小鸟依人多了。
晏长陵瞧她忙乎了半天,猜着大抵是过来劝说他的,笑了笑,“无须担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更不会牵连你。”想起来又道:“多谢了。”怕她没领会到自己的意思,添了一句,“白太后。”
“你是我夫君,我帮你应该的,不必言谢。”
晏长陵扭头看她。
白明霁身子挨了过去,胳膊轻轻地搭在他一侧的摇椅上,手指头捻了他一撮衣袖,有意无意地搓着,仰起头问他,“夫君何必与我分得如此清?”
摇椅被她这一趴,压向了一边,晏长陵的人也跟着倾斜了过去,斜刺里的一股风,把她身上的幽香吹进了鼻尖,晏长陵思绪乱了乱,心道,她这话从何而起,还未来得及问,便又听她问道:“夫君先前说过的话可还作数?”
晏长陵盯着她的手指,看着她肆意地玩弄自己的衣袖,“什么话?”
白明霁手指头勾在他的金丝线上,嫩白的指甲突然刮了一下,力道不重,正好碰到了锦缎下的结实皮肉,“夫君说喜欢我啊。”
晏长陵自然记得,但她如此问,必定还会说出什么惊人的撩人之语,为了来逗他开心。
他等着,白明霁却没了下文,见他半天不说话,把捏在了手里的衣袖,往他身上一搭,眉头一皱,气恼道:“我就知道,你诓我的。”
到底是谁诓谁。
晏长陵气笑了,今日没心情与她闹,正要赶人,她那双挪回去的双手,突然又盖在了自己心口上。
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滚烫。
两人先前相处,虽说各自都表白过了,但一向有分寸,一旦触碰到对方内心的隐私时,都会默契地避开,从不会去打扰,见她今日似乎非要留下来,晏长陵便也罢了,问道:“这是为何?”
“捂心。”白明霁的手掌按在他胸口,烙饼一般挪了挪,道:“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夫君这颗冰凉的心,捂热。”
被她手掌压住的一块,心跳遽然加快,若是往日,他还能配合她演一会儿,此时没心与她周旋,低声道:“白明霁,不喜欢就别来乱撩拨,要负责的。”
其实她之前那样没错,喜欢便是单纯的喜欢,不一定就非要走近彼此心里,将对方牵扯到自己的人生里来。
他这一桩仇恨,迟早要报,到那时不用她说,他也会主动放她走。
白明霁顿了几息,从他身上撤回了手,心口的位置一空,一阵凉意陡然窜上,晏长陵早就有了心里准备,谈不上失落。
白明霁从马札上起身,进了屋,很快又出来了,身影从他视线里晃过,同他打了一声招呼,“我出去一趟。”
晏长陵本也没在意,目光瞟了一眼,突然一顿,从摇椅上起身,盯着她的手,“你去哪儿。”
“他朱家今日欺负了我喜欢的人,我应该找他们算账。”白明霁人已经走在了院子里的榕树下,手里拿着他的长枪,扭头回来看着他,“我说了喜欢,那便是喜欢。”
晏长陵:......
“晏长陵,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喜欢,到底能有多深,或者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但我与你相处了一段日子后,我觉得很舒心,还想与你好好过下来,既然有了此想法,我便会尽最大的努力无实现这个愿望,夫君今日没能报仇雪恨,郁郁不欢,没有心思与我好好过日子,已与我的愿望背道而驰,我今夜去把他朱家端了,看看能不能安了夫君的心。”
她人站在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