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栖桐觉得自己成婚都不敢这么发帖子。
江从鱼兴致勃勃地忙活了两天,才被吴伴伴提醒说应该给陛下也送个帖子。
江从鱼想到楼远钧那个脾气,也觉自己若是不给楼远钧送的话,楼远钧肯定是要让他又欠下一屁股债的。他赶紧亲手写了一份邀请帖,拜托吴伴伴帮忙送到宫中去。
吴伴伴含笑应下,麻利地安排人手第一时间把帖子捎进宫。
楼远钧这两日见不到人,只能通过暗卫送回来的起居录慰藉相思之苦。
他自然也知道江从鱼在忙活什么,正琢磨着要找个什么由头去巡幸国子监来着。偏偏江从鱼跑东跑西,把认得的人挨个送了帖子,就是想不起他来。
这也怪此前楼远钧为了隐瞒身份,两人养成了只在休沐日见面的习惯。
江从鱼平时见不到他人便只能安心读书,久而久之也养成了平时各自忙碌、见了面才黏糊在一起的习惯。
明知事出有因,且根源还是在自己身上,楼远钧依然有些不乐。
直至收到江从鱼在吴伴伴提醒下才送来的手写帖子,楼远钧心情才稍微转好。不过他决定回个信说自己不过去,等杨连山讲学当天再微服到国子监看看。
……
江从鱼哪里知道楼远钧弯弯绕绕的想法,他收到楼远钧的答复后有些失望。
转念一想,楼远钧是一国之君,哪有这么多空闲整日和他待在一起。
换成那些把控不住朝局的皇帝恐怕连出次宫都难,像楼远钧这样每旬都跑出来与他私会的家伙才是稀罕存在!
既然楼远钧不能来,江从鱼就安排得更卖力了。
他抱着一堆来自各方的答复屁颠屁颠去找沈鹤溪和杨连山。
看到没有!
这就是咱杨派的实力!
哪怕是在张派主场开讲,那也能凑齐一个人山人海!
杨连山:“……”
沈鹤溪:“……”
可算知道为什么此前杨连山来信千叮万嘱说要他帮忙看着点江从鱼,这家伙真要想干点什么大事,那是真的能闯出大祸来的。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沈鹤溪也只能让人把杨连山的讲学场地往大里安排。
讲学当天,江从鱼这个说好要鞍前马后打下手的人光明正大站在沈鹤溪身边,跟沈鹤溪一起满脸骄傲地看着杨连山开讲。
沈鹤溪自己看得目不转睛,转头瞧见江从鱼那活像是自己在上头讲课的得意模样,又觉得这小子真是叫人没眼看。
虽然今天来的人是挺多,不仅有学生,还有陆续来了不少朝臣,可……这也没什么好得瑟的吧!
这都一年了,该见的世面也见得差不多了,怎么还这么没出息?
就算这小子弄出这样的阵势,杨连山也不会多高兴的,毕竟这里头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听他的课而来……
沈鹤溪敛起思绪,认真听杨连山往下讲,坚决不让自己成为让杨连山不喜的那部分人。
江从鱼也听得很认真,他老师讲课那么厉害,肯定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绝不能让老师因为他而把后半辈子都耽搁了!
不过杨连山讲课的内容对他而言不算特别稀罕,许多都是他以前听过的。江从鱼认真聆听了一刻钟,就偷偷从沈鹤溪身边溜走,美其名曰说要去后头巡看一圈,瞧瞧有没有人不认真听讲。
江从鱼绕着到乌压压的听众后头,正要背起手过上一把学官的瘾,却冷不丁被拉住了手腕。
江从鱼抬眼看去,一下子瞧见了微服出行的楼远钧。
江从鱼怕扰到旁人听讲,主动贴近楼远钧压低声音问:“你不是说不来吗?”
楼远钧道:“突然又得了空。”他瞧见江从鱼跟做贼似的往前头往,抬手把他的脸转回来,笑着安抚,“隔这么远,你老师肯定听不见我们在说什么的。”
江从鱼还是不放心,总感觉杨连山一抬眼就能瞧清楚他们在后头做啥。
不要怀疑老师的火眼金睛!
江从鱼麻溜拉着楼远钧躲到后面的长廊里去,等两人都藏到廊柱后头,他还要心虚地探出头去看两眼台上正在讲学的杨连山。
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