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瞄准的是陈济生。
这东西只能算庞大而无用,落下的时候被轻易掀飞,砸在附近森林里,压倒了一片树。
风来的时候,蛛网没有任何抵挡能力,轻易被吹破。
盘踞在上空的密密麻麻的线条一根根被风刃割断,最终变得什么都不剩,蜘蛛一只手紧抓着残破建筑一侧的手扶梯,头发和衣服被吹得凌乱,用力阻止自己被吹走。
但他这只能算是徒劳的挣扎,在坚持不过几秒后,连人带一段扶手都被吹走,不可抵抗地快速向着站在不远处的人接近。
陈济生只站在原地,蜘蛛被送到了面前,他一抬手,单手扼住对方喉咙,手指勒出一圈勒痕。
被握住喉咙带着离开地面,胸腔里的氧气快速消失,蜘蛛唯一能动的一只手缓慢抬起,想要掰开他的手,但没有任何作用。
一只手勒着人,陈济生另一只手轻轻推了下眼镜,笑着眯起眼睛,说:“蜘蛛,躲了挺久了吧。”
艰难地转动瞳孔,蜘蛛看向面前人的脸。
是一张天生带笑的脸,嘴角和眼尾都上扬,看上去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如果忽略捏着自己脖颈的手的话。
“嗬……”
喉咙被人控制住,他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几声喘气的声音,试图给自己胸腔注入点新鲜空气。
人脸和脖子已经红了一片,陈济生依旧没有松手,继续说:“骗铁先生骗得挺高明。”
他一歪头,“我们公司不是不允许跳槽,但是窃取了内部情报再跳槽去对家公司,那就是你做人不厚道了。”
“……”
蜘蛛的眼睛睁大了些。
“我朋友不想在这里待太久,”陈济生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表,说,“等会儿我松手,给你三秒钟,告诉我找你的是谁。”
肺部极度缺氧,蜘蛛已经说不出来话,也不能表达,眼里的瞳孔逐渐黯淡。
握在脖颈上的手一松,他直接软倒在地上,手脚不自觉抽搐,大口呼吸着带着浓重灰尘的空气。
面前出现黑色鞋子,鞋子落在他伸出的还在不断抽搐的手的手指上。
“三、二、一。”
鞋踩在了他手上,指骨断裂的声音响起,皮肤被地上砂石磨得出现裂口,冷风直往伤口吹,疼痛尖锐又绵长。
“你先对我朋友出手下死手,这是正当防卫。”陈济生低头看表,“接下来开始第二次倒数。”
“三……”
“搜……收藏家,”再次开始倒数的瞬间,蜘蛛再也忍受不住,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说,“我没见过他,也没和他直接说过话……他让别人和我联系,让我接的抢宝石的工作,我只听别人叫过他收藏家。”
“那么说说,”陈济生弯下腰,笑得眯起眼睛,“其他人是谁?”
“……”
已经不成原样的游乐场外,警车的声音响起,从远处快速接近。
作为报警人,程向在警察赶来的时候去疑似之前的门口的地方接应,带着一车警察赶到现场,刚好错过摩天轮倒下之后发生的事。
周然还揣着手站在原地,大热天跑了个来回,程向擦着汗问他:“我有错过什么事吗?”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蜘蛛,又看了眼身上没沾一滴血,已经开始往回走的小陈,周然道:“没有。”
程向于是放下心来。
他放下心来,跟着来的几个警察心悬了起来。
从最初接到的报警电话来说,应该是有人在废弃游乐场的室内活动中心发现了人住的痕迹和血才对。
但现在他们一眼望过去,没有发现有任何可以住人的建筑。
这里说是废弃游乐场,不如说是大型垃圾堆,摩天轮的客舱掩埋在里面,被挤成很难装下人的模样。
连这种看着较为完整的东西都装不下人,很难想这里还有什么东西能容纳一个人住。
话说这个游乐场到底经历了什么。
“……”
警察脸上全是遇到了超过认知范围的事的迷茫,因为太过着急所以忘了中途给警察打电话汇报最新情况的小向默默往边上站了点,小声提醒说:“现在最好是给监察处打个电话。”
没想到会从普通民众的嘴里听到监察处三个字,警察的表情从迷茫变成了疑惑,一双眼睛睁得像铜铃。
程向于是解释说:“我是监察处的员工。”
“……?”
警察给监察处打电话了。
最后的处理方式是陈济生也打了个电话,他和蜘蛛坐警车去监察处,现在应该受伤得不能乱走动的周某然充当一个路过的路人甲,程向充当陪伴伤者的临时护工,两个人到了市区后就被下放,自行回家。
走的时候和陈济生打招呼,小向的一声小陈怎么也喊不出,眼睛抽抽了半天,最后省略掉称呼和自己这位新朋友说再见。
城市比郊区亮了不少,人来人往,好心的警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