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颈项,双手交叠压在腹部,小弧度地行礼。
头顶的男人并未说话,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她的头顶,顺着摇晃的珍珠掩鬓落在小巧透白的鼻尖,最后落在海棠色的朱唇上。
陆朝央觑看须刻,看出她的拘谨与强装镇定,抬步朝她走去。
刚踱步至她的面前,她便似是受惊般往后退,但身后便是沉长的台阶。
“小心。”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后往前拉,另一只掌心盖在她后腰上。
透着薄薄春裙,能清晰抚摸到后腰弧度姣好的腰线,纤细的腰肢一掌便能搦在掌中,如那夜一样脆弱无害。
陆朝央垂下眼睑遮住眸中神情,将一脸懵懂的少女按在怀中。
鼻尖撞进胸膛,唐袅衣险些被鼻梁冲击得酸楚哭出来。
冷冽的胸膛,却能听见狂跳的声音,如同春雷般震颤。
唐袅衣不适地挣扎,但却被他握得更近,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道,隐约强势地按住后腰。
她的脸都被闷红了,眼眶因鼻梁的酸意而泛红,睫羽颤抖便洇出玉珠子般的泪。
他似是听见她耸动鼻尖的哽声,顿了顿,松开禁锢她的手,往后退一步。
被松开后的唐袅衣忙不迭地抬起袖子擦脸上的泪,还没碰上脸颊便被修长的手指抵住。
一块干净的雾黑帕子递在眼前。
陆朝央道:“用帕子擦。”
唐袅衣抬起泛红含泪的雾眼,看了眼又匆忙垂下,怯生生地接过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沾着眼角,轻声道谢:“多谢央王殿下。”
陆朝央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似是极具侵占意的冷冽。
唐袅衣心跳紊乱,忍住想转身便跑的心,匆忙用帕子在脸上擦了下,然后双手呈还给他。
他从她手中抽回帕子,指尖不经意碰上她的食指,她都能害怕地往后缩。
“这只纸鸢是你丢的?”陆朝央并未打算给她开口请辞的机会,帕子放进怀中,往上提了提手中的春燕纸鸢,似是随口一问。
唐袅衣垂着头颔首:“回殿下,是的。”
“嗯。”陆朝央把纸鸢还给她。
唐袅衣松口气,正欲开口请辞,头顶忽地传来男子威仪的腔调。
“本王可是生得很可怖,所以你才很怕本王?”他垂眼冷静地看她。
唐袅衣忙摇头,掩鬓碰撞出清脆的泠泠的声响,“央王风姿绰约,一点也不吓人。”
央王生得绝对与可怖沾不上关系,反而眉眼生得尤其好,眼窝深邃,五官俊美。
若季则尘是被人供奉在神龛中,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神,那央王便是矜贵无双,令人生惧,下意识生出臣服的权贵。
头顶的视线落下许久,辨别不出究竟是什么神情,唐袅衣忐忑地等着。
良久。
就在她快坚持不住之际,陆朝央开口了。
他问得随意,“你唤什么名字?”
虽不知晓她为何会问自己叫什么,唐袅衣迟疑少倾,如实道:“唐袅衣。”
“唐……袅衣。”他低声重复,最后一个字含在唇舌尖,似缠绵地啮齿颈肉,令人头皮发麻。
她捏着纸鸢的手指发紧,心跳如雷般轰鸣。
陆朝央并未与她闲聊多久,仿佛只是临时起意,随口问了几句,然后察觉她的局促便让她离开了。
唐袅衣提起裙摆下楼时头也不敢回。
央王给她的感觉很阴冷,总是会想到草原喜好嗜杀、掠夺成性的恶狼。
下了阁楼,她不经意地转头,恰好又与云廊上的男人对视上。
隔得太远,她看不出他是如何神情,却能肯定他一直在看自己。
唐袅衣浑身寒毛浮立,跑得更快了。
三两步跑至季阿厝面前,她把手中已经破碎的纸鸢递给她看。
“阿厝姐姐,我实在学不会放纸鸢,先去凉亭歇息一会子。”
季阿厝此时真在兴头上,转头看了眼她跑得双颊粉晕蔓延至耳廓,泛红的鼻尖与眼眶被春风欺凌过,涩然得可怜。
季阿厝的心被她看软了,忍住想摸她脸的冲动,柔声道:“好,你先去歇息吧,我与她们再玩一会儿。”
唐袅衣对她弯起灿烂的月牙眼,满目明媚。
不在草坝子上玩乐,她便挑选了个安静又能避开陆朝央的地方,坐在吊椅上荡着腿赏花。
满园娇艳欲滴的花,美得享心悦目。
没看多久她便开始泛春困了,脱了鞋履蜷缩着身子躺在吊椅上,借由头顶的绿枝叶挡住阳光,昏昏欲睡地小憩。
一觉睡得格外舒服。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总感觉有什么湿软的东西在舔她的手指。
唐袅衣颤着鸦黑眼睫睁开眸,白皙的侧脸被压出几条红痕,模糊地觑看脚边蹲着的赤貂。
现在的赤貂似对她亲昵,如同主人般格外钟爱她的手。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