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道,“能叫这么多人锲而不舍,应当不是空穴来风。”
“先去这老柳村查一查当年的事。”
“确实,能亩产五百斤的麦子,为何后来没有了?”小六道,“可惜您不能亲自去查,太后怕不会让您出上京。”
前段时间江湖人对朝廷官员的刺杀吓到了太后,尤其最近大理寺劫狱者还前仆后继,太后恨不得将他家侯爷扣在宫里贴身保护,侯爷想要出京是不可能了。
谢珩食指敲着案几思索,“等一会儿谢天回来,叫他先去趟老柳村。”
一个时辰后,谢天回来,神色凝重道,“冯耀宗死了!”
小六一惊,“怎么回事?”
谢天道,“今日应当是两拨人商量好一同劫狱,但劫了人后又起了分歧,冯耀宗被两伙人争斗中乱箭射死了。”
小六无语,“这也太草率了吧!”
谢珩却慢慢眯起眼睛……真的是江湖人争斗中乱箭射死的吗?
小六道,“我觉得此事有蹊跷,那些江湖人反常的太明显,大理寺肯定也审出些什么东西来了。”
谢天道,“若大理寺那边也审出来,那冯耀宗就必须死。”
江湖人指望着他一跃成为人上人,但朝廷定然是要铲除这个隐患,哪怕只是虚无缥缈的猜测。
不管如何,冯耀宗都是被江湖人所杀。
江湖人大理寺劫狱之事闹的很大,大概除了谢珩和大理寺几个高官,其他人都不知道其中缘由,只当是江湖人和闵州百姓为冯知县抱不平劫狱,结果阴差阳错反而害死了冯知县。
之前江湖人留下的“若冯知县负屈含冤,必取尔等贪官佞臣狗头。”的话不知道怎么传了出来,搞得上京许多官员人人自危。
五城兵马司、禁军,御林军和明镜司所有人一齐出动,捉拿在上京停留的江湖人。
一时间整个上京风声鹤唳,镇北侯府也加强了戒严,长公主气的大骂,“堂堂一国太后,竟然叫几个毛贼吓破了胆,还非得三郎亲自护卫,简直杀鸡用牛刀!”
穆婉也难得有了些怨念,好歹叫谢珩亲自回来交代一声啊,总让人心里有个底,那些江湖人厉不厉害,人有多少,也好防范不是?
这明知有敌人,却完全不知敌情的感觉真是太差了。
最后也只能叫人去许宅取了几个“看门铃”来。
是她出门常备的一种小机关,用极细的丝线做成,在门和窗上不规则的拉上几根,丝线的另一端连着铃铛,若有人进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穆婉连了一大串铃铛,保证到时候全院子的人都能听到。
除此之外,床边也安了几个,却是连着暗器,若有人侥幸躲过第一道防线,第二道也能让他受伤。
这天穆婉睡到半夜,铃铛猛然响起,她飞快起身,一手拿起枕边的匕首,一手拉住床边的机关,就听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中,传来谢珩无语的声音,“是我。”
云苓和木霜已经飞快的点了灯赶来,不仅她俩,整个院子的人都惊醒了。
谢珩:……
他半夜回家还从没这么兴师动众过。
看到是他,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云苓和木霜连忙见礼,“侯爷。”
谢珩摆摆手,“行了,都去睡吧,没事。”
穆婉也点起蜡烛,看到他还是很开心的,“侯爷怎么这个时辰回来?”
一边说一遍将看门铃摘下,谢珩顺手帮着摘了一个拿在手里仔细看。
丝线看着细,但韧性十足,还有些硬度,不易打结,轻轻一拽,就自动收回到了巴掌大的小盒子里,他的目光又落在床边的暗器上,“那个是什么?”
穆婉道,“暴雨梨花针,您出声再晚点,就要被射成筛子了。”
谢珩:……
“看来确实用不着我担心。”
穆婉立刻道,“不不不,您还是担心一下比较好,我不嫌弃多一重保障。”
玉穗在门外道,“夫人,需要热水吗?”
穆婉看向谢珩,谢珩点点头,下人送了热水进来,谢珩去后面洗澡。
洗完出来时,穆婉竟然又睡着了。
谢珩摇了摇头,走到床边,本来是想看看那暗器匣子,目光却不由落在床上一大一小两张脸上。
谢珩见穆婉最多的就是盛装打扮,此时的她不施脂粉,巴掌大的小脸陷在乌发之中,看起来柔软无害,只是睡的不太规矩,宽大柔软的寝衣被滚的散开,谢珩目光不小心落在她的领口又飞快的移开。
旁边的谢昭睡的四仰八叉,小小的胸脯规律起伏着,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惊醒,完全无法想象是当初那个一有风吹草动就睁眼的孩子。
谢珩嘴角不自觉的带了笑,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套暗器上,最后看到床头的拉绳,有点好奇她是怎么弄的。
穆婉睡梦中觉得不对劲,迷迷糊糊睁眼就扫见床边一个人影,正俯身探过来,她飞快的朝床头伸手,被对方眼疾手快的抓住,穆婉又抬脚去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