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就没生过病,现下攀附上了顾府就病的要死了!定是那贱民久久没有得来银钱,所以故意来他们府中走一趟,引来他母亲的目光的。
这等贱民!手段倒是颇多!
顾乘风想起来母亲方才的模样,顿觉心痛。
母亲从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不管何事,母亲都是耐心又严厉的教导他,帮扶他,引领他,可现在,母亲对他的态度却这样冷漠,甚至隐隐还夹杂了厌恶。
为什么?就因为他今日跟顾小小吵了一架,就因为他忘了安置那个泥腿子吗?
就为了这一对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狗一样的贱民,母亲居然要这样对他!他可是顾府的嫡长子,是母亲的亲生儿子!日后母亲是要仰仗他的荣光的!
母亲怎能如此对待他呢?
以往不管他做什么,母亲都对他十分不同,可今日,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母亲对他已经没有往日那种舔犊般的呵护了。
母亲的心里,此刻仿佛只有那个顾小小。
在那一刻,顾乘风甚至开始恨起来了不敬兄长的顾小小,恨起来了那贱民燕惊尘,他恨来恨去,觉得不能这般纵容他们争夺母亲的宠爱。
他得想个法子,将这对鸠占鹊巢的泥腿子都赶出顾府去。
思索间,顾乘风快步行向了夏雨阁,这件事他需要跟他的妹妹商量一下。
但顾乘风行到夏雨阁时,才听嬷嬷说,顾婉玉已经主动到了祠堂间去跪拜请罪了。
顾乘风心下不由得又是一痛。
他的好妹妹,这般柔顺善良,为何母亲就是看不到呢?母亲又是怎么忍心对妹妹那样凶的呢?
他快步行向祠堂。
——
顾府的祠堂地处院落的正东处,地处偏僻,夏日间便阴凉的很,到了冬日更是刺骨冰寒,平日间都只有一个老奴守着。
顾乘风到的时候,整个祠堂里只有顾婉玉一人在。
他推门而入。
祠堂内一片昏暗。
顾氏祠堂极大,阶梯式越来越高的香火案上,摆满了各种祖先牌位,一缕月光弹窗,屋暗月更明,月光落到地面上,能照到蒲团上缩成一团的姑娘。
顾婉玉因为被罚跪,整个人都病恹恹的,裹着一件大氅,缩在大蒲团上,大氅裹在她四周,将她衬的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可爱可怜。
她似是正昏睡过去,一张娇俏的脸蛋上带着几分委屈,睡梦间都拧着眉,胭红水润的唇瓣亮晶晶的晃着,月光一照,似是一朵娇嫩的倒悬白钩子蔷薇,枝丫鲜嫩,脆生生的美。
婉玉在睡觉。
顾乘风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突兀的觉得心口一跳,顾府男女重礼,亲兄妹间也是如此,他很小时就没有见到过婉玉睡觉的模样了,此刻,当他看见婉玉睡觉时的侧脸,只觉得心口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情不自禁的走得更近,想要仔细瞧一瞧。
他走的更近,更近,似是受了蛊惑,抬起手去摸顾婉玉的面——
入手顺滑,似是一匹上等的绸缎,让顾乘风微微有些发怔。
躺在蒲团上的姑娘正昏昏的睡着,察觉到有人摸她的脸面时,她微微愣了一瞬,随后昂起来一张瓷白娇嫩的脸蛋,正看到她的哥哥定定地望着她。
“哥哥!”顾婉玉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因为团了太久,身子还有些发僵,险些直接扑倒顾乘风的怀中去,她一边艰难坐起来,一边问:“哥哥,二姐姐可原谅我了?母亲让我去参加及笄宴了吗?”
当然没有,甚至顾乘风自己也受了罚。
瞧见顾乘风的面色,顾婉玉似是猜测到了什么,一张静美的面容上浮现出了几分难过,纤细的眉头微微蹙着,一脸失落,但她还是拉着顾乘风的手轻声说道:“哥哥,没关系的,我再跪些时日就好了,不办及笄宴便不办及笄宴吧,我不在意这些的。”
说话间,顾婉玉眼底的泪如盈盈秋水般滑落。
女子纤细的手骨落到手心中,让顾乘风微微打了个颤。
他身上起了一股莫名的燥热,让他有些坐立难安,奇怪的麻意顺着后脊蔓延,声线也发紧发绷,他甚至有点不敢看顾婉玉的面,只偏过头去,低咳了一声道:“哥哥明日就给祖母写信,唤祖母过来,到时候由祖母出面,定是会让你参上及笄宴的。”
“而且,哥哥有办法,给顾小小点教训,让你出一口气。”
“什么办法?”顾婉玉果真相信,她昂起头来,眼眸亮晶晶的看着顾乘风。
顾乘风掩藏在云袖中的手骨微微颤了一瞬,任由顾婉玉贴近他,然后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明日,我找几个同窗来,叫他们来替我捉弄一番顾小小,我们——”
“嗯。”顾婉玉听着顾乘风的计划,面容都微微涨红,她贴近顾乘风,柔声道:“哥哥对婉玉最好了。”
顾乘风心口一阵阵发软,转而干巴巴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妹妹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