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禾一边想着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是还想继续找他代课?
不过他还快就把这件事丢到了一边,刚刚他看到了那个叫西里尔的男生的上一次作业,题目都做完了,说明对方也不是因为题目太简单就空题的人。
路禾突然顿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一些以英语为母语的学生,来到克兰霍顿后还要接受发下来所有的科目题目从英文变成中文的变化。
这样只要题目一复杂,就真的可能看不懂,哪怕用翻译器,可能翻译出来的句子也不通顺,更容易造成误导。
那个叫西里尔的学生,难道也看不懂题?
教学楼外面的草地旁种着一些树,比起其他树,这些树光秃秃的,才抽出新芽。
树干笔直,往上是朝外自由伸展的枝干,构成类似蘑菇伞的形状,因为从来没见过的树,所以路禾路过时多看了几眼。
绿色的草地上,开满了黄色和白色的小雏菊,只有这些树的春天似乎来的特别晚。
“那是苹果树。”
旁边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另一棵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
对方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温和无害,嘴唇丰润,笑起来还有酒窝,眼下的卧蚕显得他的眼睛大而透亮,嘴上还叼着一根棒棒糖,比路禾看到的一些其他克兰霍顿的学生,更有青春的气息。
路禾还没说话,对方已经自顾自地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路禾面前那棵树。
“苹果树的生长需要温和干燥的环境,冬季要经过寒冷期,才能正常开花结果”这个男生说到这里干脆摊了摊手,语气无奈,“所以严格来说,克兰霍顿不太适合种苹果树。”
“那为什么还要种?”路禾皱着眉。
娃娃脸冲他眨了眨眼睛,表情还有点俏皮:“谁知道呢?种那么多苹果树,说不定是指望苹果砸个牛顿出来。”
路禾没想到对方还挺幽默,这个男生八成是克兰霍顿的学生,也是不好好穿校服的那种,但是因为没有打领带,也无法知道对方属于学生中哪个阶级。
不知不觉,克兰霍顿学生领带的颜色已经变成了区分不同的人所在的阶级的一种标签。
所以他其实挺欣赏这个脱掉领带的学生,拒绝别人给自己贴上的标签,虽然在一些人看来属于叛逆。
“你是不是这不舒服。”那个娃娃脸青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位置,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片膏药,“把这个贴上会好很多。”
路禾刚想着怎么拒绝,就感觉到脖子一凉,一片膏药就被贴在他颈侧,很快泛起一股热辣的感觉。
娃娃脸青年几步走到他跟前,一只手撑着旁边纹路驳杂的树干,另一只手刚从路禾的脖子上抽离。
“已经一天了吧,不处理可能明天更痛哦。”对方口中含着糖,靠近时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甜橘味。
“你好像有点防备心过重,有时候也可以去试着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因为有的好意确实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需要你自己去分辨。”
路禾怀疑他的话在暗示什么,好像一句话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脖子后还是说了声谢谢,虽然也不知道一个学生为什么随身会带着这种东西。
等他走的时候,对方还在后面跟他笑眯眯地招手。
感觉又是一个怪人。
站在树下的那个青年把棒棒糖放在唇边用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又含住,就好像人已经无聊到做这种没劲的吃糖游戏,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
有的好意是不需要代价,需要你自己去分辨。
那么我的好意,要不要代价呢?
下午就是纪明川口中校长都会出席的教师例会。不过好事是,那个药膏贴上后,脖子确实没有那么酸了。
往行政大楼那边走的时候要经过一个篮球场,周一下午刚好是规定的体育活动时间,附近的操场上充斥着各种飞驰的人影。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旁边传来几声轻呼,扭头就看到一个篮球朝着他砸了过来。
路禾愣了一下,即使大脑中已经闪出很多个应对这种场面的办法,可最后都是身体反应的速度跟不上,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他傻愣愣地站着。
就在他以为球要砸他身上的时候,旁边突然窜出一道人影,对方微微弹跳跃了起来,速度快得几乎都出现了残影,张开手臂用掌心把那个球给拍了回去。
耳边砰得一声炸响,却不是因为球砸到了他。
凌焕穿着运动服,因为刚运动过身上挥汗如雨,随意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领口,然后看着路禾扯出一个招牌笑容:“路老师,走路要看路啊。”
他往旁边的柱子上一靠,叹息一声:“要没有我,老师你刚刚要给砸进医务室了。”
凌焕也不管他的沉默,依次伸出三根手指,笑着说:“昨天晚上欢迎会门口,我可是替老师你挡了一次灾,今天上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