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给小黑猫遮雨。
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就是那盒粉色的创可贴。
彼时塑料袋被雨水打湿,沾满了晨露似的,紧贴在创可贴盒子上,少年修长指骨将盒子捏得很紧,像是饶有兴味地在对着它想。
林哲第一直觉,觉得那把伞和那盒创可贴就是那个跑出去的女孩给庚野的。
但很快他又否认。
那个女孩看起来实在太过安静又乖巧,像是该被摆在一尘不染的玻璃橱窗里的洋娃娃,怎么会愿意和他们这样的“坏学生”发生交集。
更别说,那时庚野还带着满身的戾气,狼狈和伤。
说是被庚野抢走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于是林哲像旁人一样旁敲侧击,庚野却不提。
直到课后篮球休息区里,被男生们问得烦了,他才按着眉骨上那条创可贴覆着的伤,靠在体育场坚硬的石阶前,少年遮过了金发下的眉眼,笑得倦懒又骀荡。
“雨里的田螺姑娘,行了么。”
男生们嘘声,起哄,庚野也不恼,懒洋洋地靠在那儿,任他们玩笑。
那时林哲没看到,庚野仰眺着的方向,是篮球场对面的宽阔操场,还有个班在里面上体育课。
那个班方队里,站着个陌生又漂亮的小姑娘。
谜底揭晓在那个周五的晚上。
还是一场临时篮球赛,庚野和他刚到场。祁亦扬被班里男生叫下场,突然说不打了,班里出事了。
那时候祁亦扬是理科实验班的班长,能评优秀干部的三好学生代表,校服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每个学期都在红旗下讲话的那种。来的男生说他们班新转去的那个转学生,被邹雪婧带人堵了。
邹雪婧是宣德私立中有名的小太妹,刺头一个,长得还可以,但年纪不大就学那些浓妆艳抹,每次整顿风纪,她也是重点盯梢对象。
“这个新学生,漂亮是漂亮,但也太傲了,就跟一小天鹅似的,对谁都不搭理,”来报信那个男生说,“这不,今天把邹雪婧惹了,去找了她干哥哥,来我们班堵人,非要给她点教训。”
怕闹太难看,祁亦扬作为班长,只能回去看看。
庚野素来是不喜欢掺和这类事的。
但那天,林哲亲眼见着一颗篮球从他瘦长的指背前一撩,空落在地,那人懒耷着眼,像随口问了一句:“叫什么。”
“啊?”
“你们班那个转学生。”
“别,别枝啊。”
“……”
于是十分钟后,站到了祁亦扬班教师门外的,就成了他们三个。
三人到教室外的时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生已经围进他们班里了。
兴许是那几个男生长得实在太像大猩猩了,也就显得空地中间那个女孩看着格外纤弱。她抱着胳膊蹲在那儿,可怜巴巴地缩着,像极了那天庚野从水沟里捞出来的呛得半死的小黑猫。
瓜子脸,下颌很尖,唇色都咬得苍白,只是乌黑的额发遮下来,看不清她神色。
像是疼极了的模样。
林哲看了一眼,就愕然转向庚野:“哎她不是那天那个——”
林哲没说完,因为他发现庚野认出来了。
或者说,庚野来之前就知道。
那点懒骀的笑意正从少年眉眼间剥离,像光褪作阴翳,他按住挡在前面的男生的肩,将人拨到一旁。
对方刚要发作,扭头一看是庚野,立刻敢怒不敢言地缩了回去。
长腿踏出,庚野正要迈进那片包围圈外的空地。
“你可真是娇贵哦,不就撞了一下胳膊,还疼哭了?装给谁看呢?”
邹雪婧气得声音都尖。
林哲也震撼,在旁边问周围人:“撞了下胳膊?就哭了?”
“是啊。”
“哎哟,我还以为是给她打了呢。”林哲松了口气。
“……”
庚野停住了长腿,微微偏过脸。
要不是林哲了解他最深,都要怀疑,他是想低头去分辨蹲在地上的女孩是不是真哭了。
而邹雪婧那边,大概是她身旁那位干哥哥说了什么,她压着火没好气地转过去:“这样,你过来给我道个歉,认个错,这事就算完了。”
“……”
蹲在地上的女孩似乎说了句什么,教室里有些压低的环绕噪音。没人听清。
邹雪婧气得冷笑:“说什么,听不见。”
她故意晃着手里拿着吓唬人的小美工刀,比量着给自己修指甲的模样:“道歉声音这么小,没吃饭吗?”
庚野身后,祁亦扬似乎回过神,无奈站出来:“邹雪婧。”
邹雪婧回头看了眼。
瞥见站在祁亦扬身旁那个张扬夺目的少年,她不由地僵了下,把探出去的脚尖往回收,声音也放轻了:“祁亦扬,我就教育她一下,你别管。”
祁亦扬语气温和地劝诫:“你吓得她话都说不清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