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却缓缓收紧。
“咯——”
方德远惊恐地抓着庚野的手臂,试图把自己发不出声音的喉咙拯救出来,却撼动不了分毫。
青年单手将人扣在了廊柱前,折腰屈身。他低俯下来的那双漆眸里,望着方德远的眼神像看一条烂掉的死狗,冷漠又戾气满布。
“……你该庆幸。”
几秒后,在方德远红到发紫,青筋暴起的脸色前,庚野缓缓松弛了指骨下的握力。
克制而隐忍地,青年拔腿向后退了一步。
被松开了的方德远猛地抽气,弯腰,像条搁浅上岸的半死不活的鱼似的,捂着喉咙拼命地呼吸。
那种濒死的窒息感下,他跪趴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畏惧地看向身侧——
青年折膝,缓缓蹲下。
棒球帽下,那双漆黑眼眸没有情绪地临睨着他:“她要是出了什么事……”
青年目光下移,“我就剁了你那儿,切碎了。”
又冷漠抬起,“塞进你嘴里。”
“——!!”
那个犹如实质的眼神下,惊悚炸开了方德远每一根头发。
不需要庚野再费唇舌说一个“滚”字,方德远已经飞快收拾起自己摔在地上的纸箱,连滚带爬地逃了。
“……”
庚野从蹲在地上的姿势停了几秒,他阖了阖眼,压下情绪,这才缓缓起身。
咬碎爆珠的香烟早已被他拿下来,折断在指骨间。
他忍了忍,胸膛依旧起伏难平。
别枝第一个从楼里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青年抄着口袋斜靠在墙前,难得寡冷地垂着眼,一副谁都不想搭理,拒人千里的冷峻模样。
难道是,还在为她的“无缝衔接”生气?
别枝心里嘀咕,小心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庚野?”
“……”
那人从帽舌下缓抬了眼。
眸色漆黑,沉晦,像是抑着什么汹涌情绪。
没等别枝说第二句,他却是一言不发地直起了身,迈开长腿,转头下了楼前那三级台阶。
别枝茫然了下。刚刚在信息里,好像还没这么重的情绪,怎么突然……
这是故意跟她憋到现在的?
没办法,别枝只能跟了上去。
好在她停车的地上停车场离办公楼不远,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没几分钟就近了。
眼见庚野插着袋,目不斜视就要从停车场前路过,别枝终于忍不住了。
她几步上前,跑到庚野身侧,攥住了他露在白T半袖下的小臂,扯出他手掌,然后直接把人拉向了停车场内。
庚野眉峰微抬,漆眸睨住了身前比起他实在有些小只的女孩,但他一言未发,任她把他“拖”进了停车场内,一直穿行过车辆间,到了别枝那辆白色小轿车旁。
有其他车挡着,别枝也不用担心被路过的学生或者同事看到了。
她松开他手腕,转过身,微蹙起眉,仰眸看向庚野。
“你不要……”
连半句话都没说完。
别枝就被身前的青年扣住了后腰,抱起来,靠坐在了她白色小轿车的车前盖上。
别枝一懵,来不及反应。
下一秒,她就看见庚野的手掌覆过了她下意识按在车盖上的手,指骨根根扣住她的,“锁”在原地。跟着,青年T恤半袖下,冷白性感的小臂撑在了她两侧,长腿也折起左膝向前一抵,轻易压住了她唯一还有挣扎余地的腿。
他将她完全圈禁在了他的领地范围内。
而直到此刻,感受到女孩切切实实地就在自己身前,在他的环围下,就算天塌下来他都能替她撑住,庚野才觉着胸腔里混淆着后怕、忧虑、愤怒、戾气种种的情绪,终于彻底平息。
现在,至少不会吓着她了。
然后青年才嗓音低哑,懒慢,纡尊降贵地说了第一句话:“麻烦抬抬头。”
他一顿,像笑了,懒洋洋地透着欠,
“接个吻吧,金主。”
“……”
别枝僵在青年胸膛前的怀里,倔强地低着头,从乌黑中长发间露出的耳廓微微泛粉。
“你耍赖。”
女孩轻声懊恼,大概是为自己如此轻易主动地踏进了他的陷阱。
“没听说过么,兵不厌诈。”他撑在她腿两侧,折低下腰,懒洋洋地凑近,嗅了下她柔软的长发。
“玫瑰味的,”庚野声线疏懒,这样不紧不慢地说话时,总透着种清冷又好听的磁性。
“还是上次,我在你家用过的那瓶?”
久违的画面回到脑海。
没几秒,别枝露在黑发外的耳廓更红了:“你闻错了。换了。”
事实上某人嗅觉跟警犬一样。
错不了半点。
庚野唇角薄勾,俯得更低。他抬起只手,食指修长微屈着,像点起某种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