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了眼,早已见怪不怪,心思很快就跳到了别处。
他挑挑拣拣了一些藤蔓,盘腿坐在她身边,比着手里的短剑编起剑鞘。
不知睡了多久,桑褚玉听见阵枝叶摩挲的声响。
窸窸窣窣的,很轻。
她恍恍惚惚地睁眼。
借着模糊视线,她看见身旁坐了个人。
她休憩时常是这样,刚睁眼时总会将入睡前的事忘得干净。一时半会儿想不起自己在哪儿,又何故入睡。
因此,当她看见身旁人时,竟忘了眼下是在密林。
视线尚还模糊着,她一时没看见那人的脸,仅从他袖口上细绣的祥云图案,辨出他是无上派的人——她记得无上派宗服的袖子上便绣着这纹路。
两三息后,意识逐渐回笼,她也想起了所有事。
但福至心灵,她盯着那银线细绣的祥云图案,突然冒了句:“温仙友……”
衡云子动作一顿。
他移过视线,瞥向身旁的人。
她正半睁着眼,神情间还见睡意,显然是没完全清醒过来。
认错了?
衡云子垂下手,将编了大半的剑鞘放在腿上,起了玩心:“嗯,怎的?”
她断非真情实意,便是真将他当成衔季了,又能做什么?
但下一瞬,桑褚玉便稍倾过身。
眼见她的脸越来越近,衡云子笑意渐敛。
两人仅有咫尺距离时,她忽又唤了声“温仙友”。
随后,一个轻而又轻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边。
落下这吻后,桑褚玉就势靠在了他肩上,又阖眼睡过去了。
衡云子还维持着那笑模样的神情,一动不动。
片刻后,他编了不知多久的剑鞘遽然散开,刹那间碎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