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我以前救治过这种异食癖的患者,喜欢吞食.精神力是他们的特性,只要找准需求就好说服。”
别看他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无奈到叹气。
他总不能告诉对方,宴朔的意识体分身全是这个鬼样子。
他不是淡定,是麻木和见怪不怪。刚才习惯性用精神力做诱饵,没想到真的有效。
但这也延伸出一个更大的问题。
对上恍恍惚惚的李主任,谢叙白真诚地提议道:“李主任,要不我们以后再找机会来吧。”
“什么意思?”
李主任顺着他的视线,不明所以地看过去,瞬间一激灵。
黑夜中,数不清的防卫科成员齐聚在监察区门口。眼珠子绿幽幽的,比起人,更像一群如饥似渴的饿狼。
原本发现外人到来,他们眼中满是警备和警惕,如今只剩下赤.裸裸的贪食欲。
李主任的头皮都要炸开了:“难道不能按刚才的方法一个个地喂过去?”
此话一出,所有防卫科成员喉结滚动,吞咽唾沫的声音此起彼伏,肉眼可见的亢奋激动。
谢叙白沉声道:“没那么简单。喂一群和喂一个不同,谁都想多吃一点,如果有一个喂多了,其他的会跟着闹,追着讨食,乃至于全体失控!”
语气沉郁得像经验之谈。
李主任不敢置信:“你还真喂过一群??”
谢叙白:“别说了快走!”
防卫科的人已经急不可耐地动了。
他们或许没有最开始的蒙面人速度快,但也是行动果决,动如雷霆。
眨眼时间,数道人影似飓风掠过,追击着谢叙白两人的脚步。
谢叙白当机立断,将李主任大力推开,同时分出几缕精神力抛洒出去。
前排的防卫科成员瞬间去抢那几团金光,身后的人紧跟其上。
谢叙白大声道:“李主任,您先走!”
事情闹到这个份儿上,两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防卫科全体都是冲着青年去的。
李主任被谢叙白推出包围圈,见青年充当吸引仇恨的诱饵,艰难躲避防卫科的追击,忍不住怒声爆出一句国骂。
此前他只觉得防卫科是傅倧的走狗,现在真切体会这群疯子的棘手性,感觉简直像日了狗。
为什么防卫科会突然暴走?
A级重症患者被恶意放出的那天,他们过来维持秩序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见过谢余,那阵可没这么疯狂!
……等一下。
李主任脚步一僵,猛然瞪大眼。
是他想岔了!
防卫科因为实力莫测,行事作风极其乖张,被全医院视为洪水猛兽,一般只留守在特级监察区。
但凡他们出面,必定引起一番骚动,毫无动静反倒证明古怪至极。
李主任额头冷汗急剧淌落,没来由地想起傅倧那天晚上反驳他的一句话。
【出事的时候我比你们更早赶到谢主任的诊室,几位老眼昏花看不见,难道还能怪我?】
也是这种时候,他才忽然醒悟过来,那可能不是傅倧的随口搪塞。
意味着——动乱发生当天,傅倧确实及时赶到了现场。
结果防卫科突然发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为了压制住这群失控的狗,傅倧只能暂时退场,这才没跟他们撞上面!
可是现在说那么多都晚了。
李主任手忙脚乱地追过去,眼看谢叙白再次陷入防卫科的包围圈,急得嘴皮子冒泡。
之前那些尝过精神力甜头的成员,也意犹未尽地追过来,堵成更加密不透风的人墙。
谢叙白眼神一冷。
如非必要,他不想在医院里伤人。特别防卫科还是傅倧的直属手下,万一闹僵不好收场。
李主任也是这样想的,事情闹大会让傅倧加强戒备,以后想要再找机会带谢叙白潜入,更是难上加难。
然而这群人步步紧逼,没可能善罢甘休。
老人咬紧牙关,像在挣扎,终于心一横,笼罩在谢叙白头顶的影子飞速下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厉喝穿透冰冷的寒风:“都给我站住!”
所有防卫科成员就像被施下定身术,倏然停顿,眼神涣散。
谢叙白和李主任抬头看去,看见傅倧站在疗养大楼门口,脸色难看地瞪着他们。
“还在那愣着干什么?都进来。”
谢叙白和李主任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起身上前,紧跟在傅倧的身后,快步进入大楼正门。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的十秒后,防卫科成员快速眨眨眼睛,恢复神采。
十几双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谢叙白离去的方向,半晌才回头。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像是多年不曾张嘴说话,声音干涩得宛若老旧的破风箱:“……是他?”
其中几名成员不约而同地舔一舔嘴角,喉结滚动:“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