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上的,可那么多人围着她,他没挤进去。
方青卓气自己动作慢,转头就看到沈云云站在原地,瞅着金粒粒的方向。
“云云?”
沈云云抬起头,好像才意识到自己的愣神一样,冲方青卓笑了一下,
“青卓哥。”
她面色如常,方青卓却怕她心里不好受。
云云可是大院里的一枝花,自小就是大家宠大的。
她自来心高气傲,样样都拔尖,习惯了被人围着。
现在刚下乡,本来就人生地不熟,又比不过金粒粒,心里哪能受得了。
“村里的活儿多,不干这个还有别的,以后还有机会。”
“我知道的,青卓哥,”沈云云笑了笑,
“我本来就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抱怨的。再说了,我来下乡就是来锻炼的嘛。”
她像是想到什么,有些低沉的语气也昂扬起来,
“为了变成更好的自己,努力更优秀!”
她猛地给自己打了个气,给方青卓都造愣了,咋地了这是?
金粒粒出了这么个大风头,让自己多了几个粉丝的同时,也让不喜欢她的人更不喜欢她。
晚上回到知青点以后最能体现出来。
好几个女知青主动跟她说话,说起白天的比试来更是激动得不行,求着金粒粒有机会能不能给她们画个肖像画啥的。
还有男知青听说金粒粒生活物资不全,特意过来问有没有什么需要,他们很乐意帮忙。
金粒粒指着刚才村长那空手“套”回来的牙刷、牙粉、掉瓷儿的茶缸子,
“谢谢啊,我已经借到了,有需要的时候一定麻烦你们!”
现在她确实囊中羞涩,两手空空,有生活困难。
但来到这团结一心的七十年代倒也挺好的,有困难找组织嘛!
于是她下午的时候就堵在了大队门口……(微笑)
廖村长听说她这老些困难,脑瓜子嗡嗡地,说组织先帮她想想办法,把眼前的生活过下去,至于棉袄嘛,现在家家都缺棉花,一件棉袄穿多少年,实在是没有余富的,但也会努力帮忙的。
金粒粒眼看着廖村长找人耳语两声,不一会儿廖村长媳妇就来了,从怀里拿出来牙粉、牙刷,还有那掉了瓷的搪瓷缸子。
“这就算是组织先借给你的,等你以后有余力的时候再还。“
廖村长说。
村长媳妇于金莲暗暗白了他一眼,这些年从家拿出去接济别人的东西都没数了,都说是组织帮扶!
老廖这个村长当的,整个家都成组织的了!
她也不是那心肠硬的,看到金粒粒这么漂亮一个小姑娘啥都没有的来到这乡下,也心疼着呢。
所以冲廖村长没有好脸色,但看到金粒粒还是放软了声音,
“咱乡下条件是不如你们城里好,但饭总能吃上的,你那要是粮食不够的话就来婶子家吃!”
金粒粒娇是娇了点,但还是知道好赖的,她现在能挣工分了,村里也给新知青们预支了粮食,她哪能腆着脸去人家蹭饭吃!
而且今天这情况她也看出来了,说是组织支援的,实际上就是廖村长家自己拿出来的。
她被这善意包围着,暗暗记着将来一定要把东西还给“组织”,这可是最淳朴的、真挚的感情!
但有些人看到金粒粒拿回来这些东西,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曲小慧把自己的被褥使劲地铺在炕上,阴阳怪气道,
“有些人就是有本事哈,得了最好的活儿,随便出去就能拿回来这老些好东西,真是有本事!”
金粒粒见她铺完了被褥,就给自己留下了细细一条位置,连半个人的宽度都没有,也去拿自己的被褥,不慌不忙地铺在炕头,压在曲小慧那花褥子上也当没看见,闲闲散散地说:
“要说干什么活儿嘛,那确实是靠自己本事的,有的活儿你没本事,给你你也干不下来,不知道有什么眼红的。
至于借东西嘛,有困难找组织,你自己不去找你怪谁呀?哦,对了,有些人可和我们不一样,条件好着呢,哪能看上这些劳苦大众用的东西呢!”
金粒粒小嘴儿灵巧,拉长的语气娇娇嗲嗲,真是能气死个人。
曲小慧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反驳起。
说她也有本事吧,她确实输给了金粒粒。
说她能看上金粒粒借的那些东西吧,她嫌弃地看了眼那个掉了瓷儿的大搪瓷缸子,她也确实是瞧不上!
满肚子气无处撒,她看见金粒粒把破褥子铺在了自己的小花褥子上,嗷地一声叫了起来,
“金粒粒,你干嘛啊你,把你的破烂褥子拿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