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旁,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眼前的少年正襟危坐着,在她看来却是故作高深的沉默,果然她还是比较喜欢男人跪着的模样。
“难道不是你故意勾引我的?”听了他的话,黎知韫眉毛微微上挑。
“黎小姐说笑了,我这么低贱的身份,怎么还会把把柄故意送到别人手上呢?”
虽然盛氏对外宣称他是盛家的养子,但在消息流通的财阀家族间,私生子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辛,大多只是看盛家如日中天表面迎合而已。Amon没必要在她的面前矫饰自己的身份,这样只会显得他很可笑。
不过黎知韫也确实觉得他很可笑,尽管眼前人的姿态十分谦卑,但是却无法抹去自己的所作所为。
“如果你找我来只是说这个的话,我不觉得这场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不管他承不承认这一点,黎知韫会答应见面,是出于知道他的目的不在于此。Amon轻笑,果然和聪明的人对话总是很容易,深深看了眼面前的少女,讲述了一件她可能感兴趣的事。那天晚上,浑身是伤的Amon正在盛家老宅侧房休息,痛意细细麻麻地,像蚂蚁一样逐渐从伤口爬遍全身。微弱的光线透过半开的窗帘斜射进来,笼罩着他的周身。即便他做得再多,对于这个家而言,也不过是一件用得趁手的工具。
在国外长大的这些年里,盛家没有给予过他们母子一丝一毫的帮助,最初甚至是想要杀死仍是胚胎的他。那时他可怜至极的母亲挺着大肚子东躲西藏,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将他生下来后,自己却在肮脏的环境下丧失了生命。他血缘上的父亲也只是在美国出差时“偶然”发现了他,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早已不记得母亲的模样,却因为他的才能冰释前嫌把他带回国内“你这个废物!”
那位被媒体时常以温文尔雅形象报道的男人,此刻从隔壁传来的声音却嘶哑愤怒,像一头暴起的野兽又是一记重击,似乎是用力挥动高尔夫球棒击打肉.体的声音。
透过未合上的门缝,他能看到男人手持高尔夫球棒,面目狰狞地朝盛嘉年挥下。一片
寂之中,Amon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球棒挥动时带起的风声,以及击中身体时的钝响。
“我没想到他也会这样。”
原来不仅仅是他,这个家庭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只能维持自己的表面风光。
Amon了解过她和盛嘉年的过去,也或许只是想用这件事来试探她的想法。
少女的面容在折射灯光的照射下忽明忽暗,沉寂了片刻后,低低的笑声在黑暗里荡漾开来:“啊,如果是因为这件事来找我的话,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黎知韫仔细思考过那本大纲与所处世界的联系。按照作者修改的几次情节来看,每一个剧情节点的人物都是固定出现的。即便是作者划去的情节,也只是错乱而非被舍弃。这样看来,只要表面效果符合预期的情节设置,中间如何变化都不会影响到世界的发展。
因此她并不想把太多时间耗费在盛嘉年身上。
Amon清楚在与黎氏合作的项目上,自己暗地里动用了多少手段,所以早就预料到她不会轻易答应。只要是站在对立面来看,完全是无法饶恕的错误,但他可以弥补这一点。黎氏的亏损,并非他的本意。
“当然,你也可以拿出等价的诚意。”黎知韫补充道。
Amon脑海中忽然闪过自己跪在她身下的画面,身体涌上一股热意。他沉默着走到少女的身旁,缓缓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嘴角。没有预想到他的动作,黎知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她不是这个意思,但仍然可以收点小利息。只不过这位小混血不知道的是,在单向玻璃的另一面,还有个人正目光痛苦地凝视着他们。
盛嘉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玩弄他的弟弟,胸口仿佛被利刃穿透,压抑的嘶吼卡在喉咙里,无处宣泄。她答应了他,却没有选择他。
就像以前的无数个夜晚,黎知韫透过单向玻璃注视着他一样。
黎知韫刚接完学校董事会发下来的新指令,就被黎铭钶堵在了校门口。
“你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他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印象中作为篮球运动员,黎铭钶平时一直都精力充沛,在她面前活蹦乱跳地就像苏妙颜养的那只哈士奇。此刻却手紧紧攥着衣角,手背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痕和裂口,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可怖的红血丝布满了眼白
要不是学校最近风平浪静的,黎知韫都要以为他改行去当侦探了。
哦,还是专门跟踪她的侦探。
这几天为了及时跟进项目进度,黎知韫几乎公司、家、学校三点一线,偶尔趁着空闲的时间去找黎薇吃午饭。她倒也不是故意忽略黎铭钶给自己发的消息,有时候想要忙完再回,等到她想起来时都已经过了那个点,索性就不回了。对于黎铭钶,她似乎只产生过那么一点点的愧疚感,但很快便抛之脑后。主要还是因为黎铭钶从小就是那种会自己安慰自己的孩子,被黎知韫冷落后自己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