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车轮飞驰的声音,还有夏樱微笑地与车厢内的人聊天,吃东西,饮茶的声音。
但他从一切杂乱的声音里,再次找到了那个虚弱的传音方向。
这次,他将手负在身后,面朝镜面,以诡仙之力回应了她,他问:“……你是谁?”
那个声音断断续续,时而神智不清,有如发癫,时而十分清醒,耐心劝阻。
她周围仿佛有什么东西隔挡着她,秦清扬的诡仙之力受到了一定阻碍,似乎是一个方形的物件,但不影响对方听到。
因为他与她,都是诡仙。
诡仙使用的乃是诡仙之力,这是一种特殊的能量振动,只有同为诡仙修为才可接收到,可以隔很远的距离,不受任何诡器阵法阻碍,只有诡仙才能修炼的一丝仙魄之力……
他们是以仙鬼之力交流。
他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似哭似笑地发疯,他皱起了眉头。
“……咯,咯呵,苍玉泉,你个无耻卑鄙的小人!你我自小在迟暮崖相识,你不过迟暮崖上,一个村子里父母双亡穷家小子,无意落入崖底,是我凤清鸣救了你,教你读书,识字,给你寻找阵书,送你入阵法道,你与我相依为命,许诺终身,没想到你一朝下山,入朝为官……做了大灵师,竟然为了建功名,趁我涅槃重生身体虚弱时,带着数百灵师闯入迟暮崖……”
说到这些她开始发疯发癫起来,一会哭一会笑,仿佛自言自语无法自拔。
“……可恨,可恶,可怜我信你,爱你,重伤下仍饶你一条性命,你却恩将仇报,将我封入镇诡塔中,日日抽取我诡仙两百载化晶之力,苍玉泉,你为人无情无义,不得好死!若我凤清鸣有一日出来,定将你剥皮扒骨,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苍玉泉,苍玉泉!苍玉泉……”
站立在镜中混沌之气中秦清扬听烦了,眉间落下不耐之色。
他不屑地传音而去:“你乃诡仙,天地而生,似诡似仙,秘法无穷,竟然会被区区一只镇诡塔控制住,他若负你,你展开领域杀了他便是,在此哀嚎,扰我清静,又有何用?岂不让我瞧不起,懦弱得很!莫不是想让我替你杀了他?呵,这对我又有何好处?”
他负手而立,镜中原来缓缓浮动的混沌之气,因他心情而动,他高兴,则缓慢,他愤怒则翻腾,此时倒是风平浪静。
周围似有微风而起,吹动着他的白袍,宛如谪仙。
对方声音安静了一瞬,大概听到了话,似乎从疯癫完清醒过来。
再次虚弱的声音传来:“……仙友误会,我没有让你帮忙意思,苍玉泉这些年困住我,在我身上做过无数次试行……他已完全了解我等诡仙之秘,除了我等诡仙可以仙魄交流这件事他并不知哓,我也未告诉他,其它他已了如指掌。”
“并依此制出三大灭仙阵,欲对付我等诡仙,我反而要劝仙友,莫要被他发现,也不要与他为敌,速速离去才好……”
“……诡仙数量少有,金銮国竟然你我二人,呵,这处埋葬我等尸骨之地,又出了苍玉泉这样残暴之人,灭国也罢……不过……你我诡仙二人,恐怕很快就只剩仙友你一人了……”
秦清扬本就无可无不可地听着,在听对方说那苍玉泉有三大灭仙阵时,他不屑地扬了下眉毛,要不是外面的小东西胆小怕事,他倒想亲身去会会这灭仙阵,到底是否威力。
听到她最后一句,他随手展开夏樱送他的宝贝扇子,扇了扇,扇得周围混沌之气轻轻涌动起来,风起云涌。
“……剩我一人?这是为何?”
“呵呵。”对方似乎仙魄之力耗尽般,许久才再次传来声音:“……我知仙友的身份,仙友应该就是前朝大将,秦扬将军吧?”诞生地是大越山白拓县,前朝秦将军之墓。
她听苍玉泉不止一次提起秦将军墓。
秦清扬不置可否,他诞生地的确是秦扬之墓中,但这不代表他就是秦扬,不懂她为什么要如此称呼他?不过看在对方是同类的份上,他报上了自己的大名:“……我本名,秦清扬。”并不是秦扬。
“……呵呵,仙友诞生时日不久,可能不知,金銮王朝加上仙友,一共有四大诡物,断天峡谷温道浊,北凌绝地圣皇阳,迟墓崖凤清鸣,加上仙友,大越山秦清扬。”
“其中温道烛与圣皇阳乃浊鬼道,堕为诡道,你我乃诡仙,欲升仙道,可如今,我已经被那苍狗锁在镇诡塔里,诡仙躯体化晶被他日日取出……不日我就可能就要魂归天地,我乃凤氏人族,我凤氏的族徽乃一只浴火凤凰,它就是我的伴生物,它的能力亦是我的能力,有三次涅槃重生的机会,我已用过两次,还有一次,我在想死之前,使用第三次能力,但以我现在的仙力和状态,重生失败的可能性很高,但我岂能甘心!我能岂能甘心啊!也许老天垂怜我,若能我活下来……我要让那狗贼此生,后悔遇见我……若我死了,也就罢了,这恩,这怨,我既灭亡,与我何干,就让它彻底消散这天地……”
秦清扬摇着扇子,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他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