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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楼 (2 / 3)

打工,她们原生家庭情况、家里还剩下什么人,这些员工们都不清楚,也就是说俩姐妹在这座小镇算是相依为命。

把自己在这座小镇里唯一的亲人设置为保险受益人,似乎也是很合情合理的选择。

曹珍所住的屋子结构和向晨的一模一样,但是显然要干净整洁不知道多少倍。

一进屋,辛心就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香气并不来自于某种植物或是香水,而是屋子被尽力打理清扫后所散发的味道。

“曹老师,这房子收拾得真干净,”辛心站在门口,脸往里探,“是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

曹珍:“不好意思,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地板我早上刚拖过,是干净的,不介意的话麻烦你们光脚进来吧。”

辛心连忙说:“行的。”

辛心和贺新川在门口脱了鞋,反正是夏天,袜子踩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凉。

曹珍引两人到沙发前,“先请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

辛心:“我自己来吧。”

曹珍笑了笑,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向厨房,辛心跟了过去,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厨房,曹珍从水壶里倒了水,辛心拿了两杯跟她一起回客厅。

虽然心里想着这么怀疑一个先天残疾的人是不是不太好,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全程盯着曹珍倒水,甚至在曹珍先喝了口水后,辛心才悄悄舒了口气,给贺新川递了个没事的眼神。

在这个法外之地的副本,鬼要提放,人更得提防。

七字型的沙发,曹珍坐在一侧,她沉默地喝水,一口接一口,似是在出神。

辛心跟贺新川也没说话,两人握着水杯,交换眼神。

刚才贺新川留在客厅里大致地扫了一下,他用眼神示意辛心看右墙的贴画。

贴画很明显是儿童作品,粗糙简单,色彩鲜艳。

这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贴画排列得异常整齐,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些贴画不止上下对齐,连一张张贴画间相隔的区域大小都几乎完全一致,肉眼无法精准判断,但辛心相信如果真用尺子去量的话,答案也会如他们所想。

曹珍的厨房也是,干净整洁自不必说,器具的摆放跟客厅一样,像是按照某种标准严格摆放。

客厅里只有曹珍喝水的声音。

她不紧不慢地抿着水杯里的水,也不招呼辛心和贺新川,自顾自的,浑身散发着安静、寂寥的气息。

直到杯子里最后只剩下一点水时,曹珍才抬起了脸,“我姐姐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结过仇,如果非要说谁跟她有仇的话,”曹珍笑了笑,“那就只能是我了。”

辛心一怔。

曹珍脸上的笑容是浅淡的,叫人看不出她的情感指向。

辛心忍不住问:“你们关系很差吗?”

曹珍:“你没有兄弟姐妹吧,”她转过脸面向贺新川,“贺先生应该能理解。”

辛心也看向贺新川。

贺新川虽然没再笑,但跟曹珍的表情有种异曲同工的平静。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兄弟姐妹感情好的人,不过我们不是,”曹珍将说话间垂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曹亚楠她恨我。”

“可是她把保险金留给了你。”

辛心直接道。

曹珍缓缓道:“也把麻烦留给了我。”

辛心再次怔住,他意识到面前的女人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文静。

尽管在来之前他已经把曹珍列为案件最大的嫌疑人,但他的内心深处总有一种声音——不会这么简单的,看上去最有嫌疑的人也许恰恰就是无辜的,推理小说不都是这样的吗?摆在明面上的凶手往往可以率先排除。

曹珍就是这样,他今天其实就是来排除曹珍的嫌疑的,面对曹珍时,甚至都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恐惧,他打心里并没有真的将曹珍视作凶手。

然而曹珍握着只剩下一点水的水杯,长发披散地坐在沙发里,她说话温温柔柔,态度从容不迫,却陡然令辛心心下一寒。

“之前保险公司的两个专员就坐在你们现在坐的位置。”

曹珍:“他们问了我很多问题,”视线扫过两人,“我想贺晓辉应该没说过那样的话,”她笑了笑,这个笑容显得有几分无奈,“你们是想诈我吧。”

辛心完全傻眼了。

一旁的贺新川也是呼吸一滞,曹珍的视线审视着他们俩,平静的。

她淡淡地说:“我能理解,大家都觉得我发了一笔横财,背后肯定有什么猫腻,钱就是这样,能让人把人想得很坏。”

她这句不轻不重的话像一道鞭子抽在两人身上。

辛心和贺新川几乎瞬间感到了压力。

“我们那里执行计划生育很严,谁敢怀二胎,村主任就敢拉着去医院堕掉,为了生我,曹亚楠八岁那年被迫辍学装弱智,”曹珍说,“她恨我,她恨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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