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出天罚之线来,这种程度的攻击手段要是出现在碧落仙子原本那个世界,空间都要坍缩,但这个世界又屁事没有。
给碧落仙子都整不会了,修仙为的是长生和飞升,可她实在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飞升去更大灵气更浓郁的世界的机会,保不齐就要在这个世界待一辈子了。
那么,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是在减小,她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计,也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那……”玄光镜问,“你预备从何查起?”
碧落仙子道:“晚辈有一个猜想,不一定对。”
“说。”
碧落仙子道:“倘若前辈的感知是真的,会不会是……因为没有灵气的缘故,有些地方‘陷落’了?”
“陷落?”弑神枪和玄光镜一块听不懂了,“这是什么词儿?”
这是碧落仙子的一些……继承前人的,无法验证的,因此也不能公开的研究成果——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是这样的,哪怕是路过的狗都有点学术气质,那个世界很早的时候就有修士很担忧现在大家都在修炼,倘若有朝一日灵气被修士们抽干了,灵脉产生不了了新的灵气,那当如何。
然后他就弄了个实验,挑了一个山头,屏蔽了所有灵气。
十年百年过去,山头都没有什么变化,山还是那座山,树还是那些树,当然那座山上的草木鸟兽都再也没有能成精成妖的,但就这点影响……实在水不了一篇论文(这句划掉)。
修士不甘心,可大限将至,大概是某种我可以死但我的实验必须做下去的精神,他交代了他的徒子徒孙把实验做下去,如果有新的结果了,家祭无忘告乃翁。
他的徒子徒孙嗯嗯啊啊的答应了,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孝子贤孙,总体上是该干嘛干嘛,只是在想起来的时候去维护一下那个隔绝灵气的阵法,自然,维护的频率是越来越低,乃至于后人都不知道这个事儿。
过了数千年。
那个修士的后人逐渐没落了,门派都快垮了,高层们深觉这样不行,刚好那会儿碧落仙子在学术委员会有不错的名声,那个门派就凑了些灵石,想请碧落仙子过来做个讲座,如果可以的话再指点一下门派中几位高层的修炼。
碧落仙子看不上那点灵石,但因为那个修士曾经是个强者,门派传承至今,估计有许多有趣的典籍和秘法,便提了入藏书阁看一看的条件,小门派还有啥好敝帚自珍的,赶忙答应,碧落仙子便看见了那位修士的札记。
碧落仙子也是有点学术气质在身上的,对这个应该已经持续了很多年的实验起了兴趣,便得了门派高层允许,誊抄了一份札记,循着札记上的记载去找那座山。
死活都找不到。
都找到那上古修士留下来的一根不值钱但绝对经得起岁月考验的地标性桩子了,还是没找到那座山,入目所在,一片平原,有个鬼的山。
向住在附近的人打听,也都是“俺们祖祖辈辈定居在这,这里就是个平原,哪里有山哟,您说的桩子俺们知道,可那和山有啥子关系”。
实在不知是沧海桑田,日子久了导致风貌有变化,还是说,一个有灵气的世界里某些小空间内长久的没有灵气,真的会和那位上古修士所想的一般,发生一些很恐怖的事情。
“这个世界不是故意地污浊了灵脉嘛。”碧落仙子道,“或许,有些实在是得不到灵气滋润的地方,发生了和那座山一般的事情?”
但说这个话碧落仙子也很心虚。
学术研究嘛,核心是一个“可复制性”,她仅仅是见到了那位前辈的札记,加上没找到那座山而已,既然自己没有复现那个实验,说这些自然没有底气。
但她竟然能有这个猜想,对于玄光镜来说都已经是挺意外的收获了:“也有一定可能。”
停顿了一下,玄光镜身上泛出了一层晦涩玄妙的光,然后,再给碧落仙子抖了一缕道韵:“无论如何,公孙宸的死活,我只当戏看,但梳通灵脉之事,我得替此界生灵谢谢你。”
这话,不完全是玄光镜的立场——它哪能“替此间生灵”啊,真正有这个资格的,都不能是什么神子神女,只能是天道。
碧落仙子自然明白玄光镜现在在代表谁,但不敢居功:“前辈言重了,我虽非本界之人,如今也承蒙本界收留,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何况,让我去过那一点灵气也没有的日子我是过不下去的,哪怕只为了我自己,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