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了。
飞毛腿很不乐意
一开始他提议自己带队,但是唐炳德非要让他盯着唐武,还说让他拿根绳子把唐武栓自己腰上,要是唐武犯事儿他负全责。他一来气索性把唐武一直关在大队部的关押室里,让家里每顿送饭,不让出门看他还犯事儿的。
唐武和他娘闹腾也没用,他就说大队长说的,唐武什么时候不去骚扰佟知青什么时候就放了他。
瞅着封辰等人赶着骡车背着枪走了,飞毛腿咬了咬牙,跑去刘支书家抱怨
“二叔,大队长排挤我,他让封辰带队送季干部去市里,明明我才是民兵连长。
刘支书病了,那天淋成落汤鸡,又自觉丢了脸面,感觉自己在大队的威信越发小,心里不痛快、羞耻、窝火等轮番交织,他就躺下了。听侄子说唐炳德派人持枪送季宏岳去市里,他很是纳闷,“怎么这么高规格?”
大队还从没这样送过谁呢。
飞毛腿:“谁知道呢,肯定是他巴结季干部想和你跟光明哥打擂台呗。”
刘支书:“不能,他向来只管生产,我管党政,互不干涉。
话虽如此,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要送季干部去市里咋不来和自己说一声?还有他们出发,季干部都不来跟自己道别的?实际昨天傍晚唐炳德和季宏岳还来探病了,顺便告诉他今天去市里的事儿
但是他前天半夜喉咙不舒服,昨天白天身体也不舒服,浑身发冷,脑子昏昏沉沉,压根儿没听进去。他让飞毛腿别计较这个了,送人这样的小事儿本身就不用他这个民兵连长出马。
“你去公社跟赵股长说一声,让他给县里去个电话。”
唐炳德在封辰几个送季宏岳离开后,也把枪械都检查一遍,还把几颗手雷弹、地雷、坏雷啥的都看了看,又小心锁在铁皮箱子里。这东西大队用不上了,随便放着危险,而且白放着
间久了撞针啥的生锈就哑火了。
看来还得想办法处理掉。
什么时候拿去山里开石头用掉。
村里不少人家排队要木头和石头,木头可以砍,石头只能炸了再开采。
县革委会农业组办公室。
刘光明这一次接到了赵股长的电话,挂了电话他急匆匆去找高盛商量。
“高组长,唐炳德那老顽固派人护送季宏岳去市里了,他摆明是去告状的吧?我们要不要路....他做了个对方懂的意思。高盛摇头,笑道:“光明呀,放心哈,别紧张。他想去就去呗,没什么好介意的,咱们不必自乱阵脚。季宏岳要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彬州县?
痴人说梦。
他想拉上市里对付彬州县?
他知不知道这种情况有多普遍?
现在地方公检法瘫痪,地方政府机构也半瘫痪,不管党务政务还是教育农业文化等等,都各有很大的问题存在,根本不可能彻底改革。城里领导私下发批条倒卖公家物资大肆敛财,那可比他们厉害多了。
他们只是让老百姓多种
点粮食和经济作物而已,发的是小财,即便上头查下来,也顶
页多说或者运动起初的时候政府机构被冲击,文件
政策都弄乱了调整过来就好,不需要有人为此负
更何况即便上级修正回去,他们也有的是办法继续多收公粮和特产作物。
换个名目呗。
除了国家规定的25%的农业税,还有15%的余粮,再收点民兵训练费、教育费、赤脚大夫医疗费、修路修桥费、义务工等等,有的是办法多收这部分钱。至于社员们饿肚子,吃不饱饭?
关他什么事儿?
他不需要为此愧疚。
自古以来地方官更就最会盘剥百姓了,他们还没那么黑心盘剥呢,又没让社员卖儿卖女,就是吃个七分饱,多吃点粗粮,把麦子棉花都交上来,有错吗?他把自己这套逻辑跟刘光明说了一下,果然刘光明听得频频点头。
刘光明:
“高组长,你说得对,是这么个道理
之前他一直挺忐忑的,觉得他们在做非法勾当,生怕季宏岳查出来
高盛起身打开靠墙的一排文件柜,这里面有阴阳两套账目。
一套是明面上的,规定的25%的公粮,建议的15%的余粮,还有特产经济作物什么的。
一套是他们私下里制定的,比规定农业税多出来的那部分公粮、经济作物等,多出来的部分没入国库和地库,而是是入了他们的私库,然后走特殊途径将其转暗为明,成为合法的收入分掉。刘光明心跳加速,“高组长,为了安全起见,咱们把那套账目收到别处去?”
高盛:“根本不需要,就算上级查下来咱们也有话说。
农业税是要上缴国家,那咱地方政府总要运转吧?”
刘光明咽了口唾沫,高组长说得对。
搞农业经济这快还得看高组长。
岳父老人家终归是当兵的出身,一直是军人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