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乡人?说, 潜入王宫有什么阴谋!”
高挑少女的眼神极其凌厉,一剑被挡下,立刻出了第二剑。
无锋的重剑在虚空中掠出寒光, 紧随脚步前移,逼上郗玉年喉咙。
这一次郗玉年没有做出反击, 只是稍微一退, 避免自己真被断了喉。
他就着这样的姿势, 上下打量一圈眼前的女孩子, 想了想,决定直接一点:“你是那个即将在收获节上领舞的公主?”
高挑少女不答反问:“为什么放弃防御?你想死?”
我干嘛要和一段幻象拼死拼活?
看起来你的确就是公主了,身型轮廓也和一周目里在广场上唱歌领舞的那个姑娘挺像。郗玉年心生怜悯, 更加直白地问:“你知道国王让你去领舞,是想把你献祭给上位吗?”
“知道。”公主轻轻一眯眼睛, 抬起下颌:“但你知道得好像也不少,怎么,想破坏?”
她再度上前, 重剑也再度往前逼, 迫使郗玉年抬起剑。
郗玉年后撤半步, 重心由低陡然升高,力道也自下而生, 从肩膀递向手腕, 带着剑往对面人剑身上一撞!
当啷!
一声激响,公主被逼得后退。
郗玉年又开口:“呃, 我就是个路过的……我就是个游客, 就想问问, 你是怎么做到赴死赴得这么慷慨的?”
他本以为, 公主的态度会和王后一样, 在得知真相之后勃然大怒。
现在真的出乎意料。看起来是个为了王国永续甘愿献上心脏的狂热份子。该说真不愧是国王的女儿?
“外乡人,你懂什么。”
公主冷冷瞪了一眼郗玉年。
这时一道催促声从训练场外传来:“殿下,祭祀的时间快到了,您该上妆了!”
“马上。”公主对外面回了一句,重剑朝地面一划。
郗玉年脚底亮起一个阵法,紧接着那片区域的石板消失,出现一个大洞,他没反应过来一脚踩空,噗通掉了下去。
——这声“噗通”还是过了半拍之后才响起的,足以见得地下挖了多深。
公主将缩在一旁想逃但不知道往哪里逃、也不敢随便逃的小狐狸一捞,往下一丢,站在洞口边,居高临下地说:
“之后再来审你们。”
她说完,洞口迅速弥合,地面恢复原状。
训练场外又传来女官的催促,她应了声“来了”,大步离开。
退到隐蔽处旁听的江雨行揪下肩膀上的迷你闻炤,来到郗玉年被关的位置上,手指在石板上敲了敲,低声嘀咕:
“都要被献祭了,她还有‘之后’?
“是因为笃定献祭不会成功,所以才这么勇往直前?”
且不提是否就是这次献祭引发了陨石降落,从而导致城市毁灭,光看这里沦为彼界,变成一片已死之域,就知道献祭的结果。
“又或者就算献祭成功,她也依旧能够保持自己的意识,拥有可以自如活动的身体。”闻炤说。
他也在石板上敲敲碰碰,就是现在体型太小,跑来跑去的有点儿辛苦。
“整个地面都是特殊材质,很难砸穿,只能开空间通道捞那小子。”探索完成,他仰起脑袋汇报。
江雨行没摘隐身戒指。
闻炤看不见他,朝着的是先前被江雨行丢下来的方向。但江雨行移动过,导致他完全弄错面向。
江雨行低头看着这迷你手办人的后背,突然觉得还有点可爱,蹲下·身、伸出手指一戳。
闻炤一个趔趄。
他迅速更换方向,将这家伙抵住。
“喂,捞捞我!”雷霆的声音从梼杌背着的小包里响起。
她非常智能地控制了音量,并且惟妙惟肖地模仿出郗玉年的语气,透出一股子生无可恋。
江雨行停止玩弄闻炤,转头:“给个定位。”
雷霆:“正下方,13.6米。”
下一秒,通道出口开在地下13.6米处。
江雨行一手拎闻炤,一手拎梼杌,落地。
郗玉年戴着头灯。
从社保局薅来的装备效果一流,将洞底照得亮如白昼。这里俨然是个地牢,有栅栏、铁链、带锁的囚笼、各式各样的刑具,还有半具大型升华生物的骸骨。
江雨行和这具兽类骸骨空洞的眼眶对上,颇为感慨:“这地牢挖得巧妙。”
闻炤饶有兴致地提议:“给你在家里挖一个?之前被你拆掉的那块地,马上就要重建了。”
“关你么。”江雨行却回得嫌弃。
“能出去再说吗?”郗玉年皱着眉毛和鼻子。
地牢通风不好,气流只能轻微涌动,又收藏着半具大型尸骸,味道很不好,像是臭了的鱼罐头。
小狐狸也捂着鼻子一脸微醺,但说出的话让郗玉年心寒:“大王,我好像嗅到了我朋友的味道。”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