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说着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这回能直接把老东西气死就好了,多省事。”
“那是最理想的效果。”沈子衿胆子也不小,“再不济,气病一场也好。”
承安帝年事已高,如果大病一回,铁定会冲着给他炼仙丹的国师发火。
等国师的脑袋岌岌可危,不就是他们接触国师的好时候了吗?
沈子衿一心二用,盯着话本看,楚昭瞧着他莹润的嘴唇翕动,眸色不着痕迹黯了黯:“葡萄还要吗?”
沈子衿:“嗯。”
挺好吃的。
楚昭:“张嘴。”
沈子衿乖乖张嘴,下一秒,嘴里多的却不只是葡萄。
楚昭咬着葡萄,亲自喂到了侯爷嘴里。
喂完,沈子衿的眸子也变得跟唇瓣一样顺润,波光潋滟,气息不稳,楚昭舔舔唇:“果然鲜甜多汁,好吃。”
沈子衿春容满面,把葡萄往他嘴里一塞:“好吃你就多吃点。”
楚昭笑眯眯就着沈子衿的手吃葡萄,又把他手指捏过来亲了亲。
沈子衿:“……”
都是哪儿学的花样!
楚昭是不是背着他偷偷藏了什么限量的话本!
两日时光转瞬即逝,沈子衿楚昭等人出发,押送罪臣回京,南疆驻军借了五百人与他们一同上路,余下的人由南将军领着回南疆驻地。
南将军依依不舍,希望以后楚昭有机会作为元帅来他们南疆例行巡查,让他多瞻仰一下大齐战神的风姿。
途中遇到过两拨刺客,都是冲着玉州官员来的。
沈子衿他们分析,不一定是魏长河的手笔,可能是他的党羽擅自做主,毕竟魏长河自以为能摘干净,但有些官员觉得自己脱不开关系,心急如焚。
性命攸关的事怎么能不急,于是就想干脆把曹知州等人截杀在路上。
但沈子衿和楚昭早就防着呢,铜墙铁壁,两次不成后,对方知道这边是硬茬,再没有人来白白送死了。
抵京后,沈子衿和楚昭这才不慌不忙,把先前奏折里没提过的、各种指向魏长河的证据拿了出来。
魏长河登时色变。
他平日里最会装蒜,一副德高望重老者模样,论演技可不比任何人差,朝臣们共事多年,也是头回见他面具被剥得一干二净,如此张皇狼狈。
承安帝当庭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陛下!”
群臣惊呼一片,但其中有多少人是真心担心龙体,那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承安帝生气,不是气在魏长河跟玉州有瓜葛,玉州是魏长河的事他早知道,气在山匪成群,以及,魏长河在玉州刮走的银子比他想象中更多。
承安帝一直以为魏长河赚到钱后,跟自己是二八开,魏长河二,他得八。
结果发现是三七开,他三,魏长河七。
承安帝能不气吗,直接就在龙椅上厥了过去。
一片混乱里,楚照玉淡然让人先把魏长河等人下狱,等候陛下苏醒了再处置。
承安帝醒的时候,暂时还没精力处理朝事,听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就如沈子衿所料,果然召见了国师。
国师跪在龙榻前,战战兢兢,汗流浃背。
“国师,”承安帝喝过药,声音很沉,“太医说朕肝火过盛,气郁生涎,以至于晕厥,你说呢?”
国师把头埋得很低:“臣也如此认为。”
“你也如此认为,你还敢如此认为!咳咳咳!”
承安帝一气,又接连几声咳嗽,胸口闷疼,不得不暂时忍了忍,压低嗓音:“我按时服用仙丹,本该身强体健,如何因为一时之气就能晕厥!”
承安帝到底是做惯了皇帝的人,天子一怒,直指脑袋,国师腿都软了,但为了命,嘴巴必须好好应对。
“陛下,长生仙丹可保人长寿万岁,偶尔一点儿小病都是正常的,绝不会碍事,无损根基。”
承安帝定定瞧着他,瞧得国师大汗都把衣服浸湿了,方才徐徐开口,让他留下仙丹,人可以滚了。
国师躬身退出殿外,一直到大门阖上,他才有种从鬼门关走一遭,劫后余生的庆幸。
也很虚脱。
走下台阶时险些踉跄摔倒。
他扶着一旁的石柱,看着晃眼的天光,觉得这么下去不行。
承安帝日渐衰老,没人比他更明白,承安帝长生不过春秋大梦,如今因为他多年的调养,所以一点病的确无妨,但再过几年呢?
当承安帝发现自己的衰老根本抑制不住,头一个要的就是他的脑袋。
国师贪财,进宫就是为了图钱,他这些年的确赚了不少,可再多钱也要有命花。
他知道问题在哪儿,但却找不到办法。
承安帝多精的人啊,虽然给了他国师的位置,但根本不给他弄权的机会,他想找个靠山都找不了。
国师擦了擦汗,往前走,走出一段,在转角处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