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恐惧与愤怒,这不像一位帝王,哪怕是从前顺安帝仍旧被魏家掣肘的时候,顺安帝也没有这样。
看起来,顺安帝还是过的太顺了。
摄政王的座位在百官之首,虽在楚兴帝之下,可桌案及佳肴和楚兴帝无二,并且这两人一对比,摄政王身上凛然的气势,足以将楚兴帝比的逊色几分。
萧稷先让闻姝在他身侧入座,才随意道:“起来吧。”
“谢摄政王!”众人起身后,视线无一不落在闻姝身上,或好奇,或打量。
即便闻姝带着面纱,依旧能窥见其仙姿玉色,单是那双盈盈杏眸,就足以令人倾倒,不少家中有适龄子孙的官员蠢蠢欲动,若是能娶到摄政王之女,那当真要平步青云了。
楚兴帝略带阴鸷的眼神落在闻姝身上,“这就是摄政王流落在外的女儿吗?”
一开口,就把闻姝给惊着了,楚兴帝这把嗓子,比兰嬷嬷还要差,说话时,就好似砂砾摩擦着石板,粗糙暗哑。
萧稷察觉到她的吃惊,转头解释道:“我给他灌了哑药,后边觉得哑巴多有不便,又让太医给他治了几日。”
闻姝面纱下的唇角微抿,终于明白为何旁人要传摄政王暴虐了,给皇上灌哑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楚兴帝的话问出去半晌,萧稷才不慌不忙地回,“正是,本王这把年纪才寻回女儿,若是往后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诸位多担待。”
众人纷纷推说:“不敢,不敢。”
摄政王这哪里说的是多担待,分明是在威胁——眼睛放利一点,敢惹着她,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楚兴帝咳嗽了几声,双手撑在膝上,说:“既是摄政王爱女,那理当册封为郡主,朕这就是下旨册封,让礼部选个好封号。”
萧稷:“不必劳烦皇上,本王已经安排了礼部挑选好日子,册封她为姝玉公主。”
姝玉,亦如珠玉,是萧稷心中至宝。
轻飘飘一句话,成功让满殿哗然,百官倒还好,他们都已认同了摄政王为楚国无冕之王,可楚兴帝的脸色就难以形容了。
公主之尊,向来是帝王之女,摄政王这是何意?封他的女儿做公主,那他这是要彻底取代楚兴帝,成为大楚的帝王吗?
如今能在官位上坐稳当的,都是心向摄政王,或者两头不靠,认真办差的,并不介意龙椅上换个人坐。
但妃嫔皇子却不一样,他们还盼着什么时候楚兴帝夺回皇权,重塑辉煌,尤其是几个皇子,也盼着做太子呢,连忙看像楚兴帝,期待楚兴帝能拒绝。
可楚兴帝能拒绝吗?
他僵硬的面容缓了一会,深吸了口气,硬生生扬起笑,“也好,摄政王劳苦功高,朕理当赏赐,就册其为公主。”
什么赏赐,这话说出来都叫人发笑,楚兴帝也只剩下这可笑的“朕”了。
“那便谢皇上了。”萧稷不咸不淡地说,连眼皮子都没抬。
闻姝看了眼楚兴帝,又看向摄政王,没见摄政王让自己谢恩,索性低头当没听见。
她这公主当的可真容易啊,她就这么成为公主了?闻姝还有些茫然。
在定都时步步谨慎,哪怕憎恨魏皇后,仍旧要请安行礼,从来没有体验过这般嚣张的感觉,就好似皇宫是她的家,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摄政王向来不怎么掺和宫宴,没意思,今日不过是想带闻姝出来走个场面,让大家知道他找回了女儿,因此不一会就带着闻姝退席了。
出了殿宇,萧稷说:“我带你去见一见太后。”
“太后还健在吗?”闻姝吃惊,往常没听过和楚太后有关的事,仲秋宫宴也没见着,她还以为楚国太后已经薨逝了呢。
萧稷:“太后深居简出,不理外事,甚少露面。”
几人一同上了轿撵,偌大的皇宫,没叫闻姝走上几步路,绣鞋上都没沾到灰。
比起对楚兴帝轻视的态度,萧稷对楚太后还算是尊敬,带着闻姝行了礼,“母后近来可好?”
楚太后已过古稀之年,满头华发,脑后只别了一枚银簪固定,十分简便,身上穿的用的也并不奢华,只除了手上握着的一串紫檀佛珠价值不菲。
“你来了。”楚太后眼神无光地看了一眼闻姝,“这就是你的女儿?”
“正是,这是兰泱为我生下的女儿,”萧稷拍了一下闻姝的肩,“姝儿,这是你祖母。”
闻姝福了福身问安,“祖母安好。”
楚太后看着闻姝,半晌没说什么,最后叹了一句,“阿弥陀佛,造孽啊,到底还是让你如愿以偿了,既然如此,多年恩怨,能否就此放下?怎么说他也是你兄长。”
萧稷轻嗤,“我没有抢夺我妻子,又害死我妻子的兄长,若非所谓的兄长,兰泱不会死,我和兰泱原本有美满的家庭,姝儿也不会流落在外多年,受尽苦楚。”
楚太后语重心长道:“他是帝王,有自己的考量,你何不体谅他一二,你折磨了他十几年,也够了,弄的家不家,国不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