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脚一踹,将隔壁禁闭室的门轰然踹开,再一踹,将这可怜的蛇族照屁股一脚踹了进去,关门时,门缝夹到长尾,他甚至连一个人脸都没看到,便惊天动地惨叫起来:“啊啊啊啊啊!!”
徐行多补一脚将蛇踢晕,随后毫无素质却颇有匠心地将他摆成一坨大便形状,扬长而出,“砰”一声将门关紧,反锁。而后,笑吟吟地走到隔壁门前,叩了叩,道:“封姑娘,我可进来了?”
封玉呼吸停了一瞬,起身道:“徐道友……你怎么来了?”
尽管暂时身陷囹圄,她的发丝还是丝毫未乱,神色不见慌乱,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外界,很快将门重又关上了。
只有门缝中能落进光线,室内狭小,昏暗无比,旁边还放着像是食物的东西——卖相实在是不佳,根本没有用心准备,封玉一口都没有动,看样子只是在此枯坐罢了。
“这般大张旗鼓闯进来,被发现可是不太好。”封玉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掩了掩衣领,“徐道友有什么要问的,尽快长话短说吧。”
徐行道:“我既然敢闯进来,自然有出去的方法。以及,不用遮了,我早看见了。”
封玉道:“我说的不是对徐道友不好,是对我不太好。”
视线交汇,徐行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暂时还不能离开蛇王殿。
“……不要小瞧他的势力。”封玉自然而然地开口道,“此处不过是他一个小小据点而已。紫华府、兰乌观、广阳坊……这些地方都和他有紧密关系,就算走到最差的那一步,所有人都不能违抗共诛禁令,但他若是要逃,这些势力定会倾尽一切去帮他。更何况,尽管只有三分之一,他手上还有‘绝情丝’。”
那是自然。因为,若是不帮他,自己那些肮脏事被顺藤摸瓜暴露出来,就完了。
徐行往后一靠,将禁闭室当成是什么休憩场所似的,抱臂道:“以常青的能力,和蛇族一贯不与人结党的习性,能这么快笼络这么多势力,结交如此多人脉,封姑娘,你在这其中怕是出了至少九成气力吧?”
人蛇这种东西历史上早便有了,从未广泛滥用过,恕徐行直言,能想出将这玩意儿搞批发的主意,不是纯种人族还真的很难如此缺德。
封玉默然不语。
徐行紧盯着她低垂的眼睛,少顷,她缓缓道:“我明白,无论有否苦衷,不管是否胁迫,只要做出这些事,再找懦弱的借口并无意义。能不能将功赎罪,不由我评判,我也不屑赎罪,我只有一句话,现在,你我目的是一致的。”
徐行道:“你是郎家人么?”
封玉并不惊奇于她为何知道这些的模样,仍是不语。徐行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缓缓伸手,无名指触过她些许嶙峋的锁骨,将衣领挑开了些。
果然,靠近心口的位置,露出一小截熟悉的家纹刺青,那是菟丝子。
“……最开始,我不知这些。母亲早亡,什么都没留下,我独自带着妹妹,不断追查家人的下落,她不慎落到了一个蛇妖的手上。机缘巧合,也为保下我二人的命,我开始做‘军师’。”封玉的侧脸隐在昏暗之中,辨不清神色,“想在这里当二把手,太难了。行将踏错,便是一个死。我必须要对他有足够的贡献,才能保住这个无人看得起的位置。”
徐行道:“长宁府下的尸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你之前不久。”封玉的五指攥的发白,像是在抑制什么情感,“我去质问常青,为何他明知如此却故意隐瞒我?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
封玉道:“‘何须隐瞒?我不过没注意罢了。但那又如何?你现在可以侍奉我,如侍亲父。’”
原来这句话是在这个语境下说出口的!
委曲求全、放弃自尊只为了活下去,当做希望一般不断追查的家人,竟早已便枉死在了常青手下。五雷轰顶之时,竟然得到如此恩赐似的答复,神通鉴设身处地想了想,怪不得封玉要里应外合搞死常青,此仇可称不共戴天!
徐行道:“你既知尸体藏在地基下,为何放任它们被监察使带走?定有一人和郑长宁有勾结,以你才智,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
“因为即便将尸体拿去查验也没有用了。”封玉道,“蛇毒衍于自然之力,和人族提炼出的毒物有所不同,时间一长,便会在体内彻底消失。再如何验,也只能验出一个无端暴毙,最多从尸骨上的青色推测出或许是毒死,然而,要说是蛇毒,仍是没有任何证据。”
徐行道:“郑长宁和常青为何要屠城?”
“你既知郎家,定然是去那个墓看过了吧。没被吓到么?”封玉道,“自然是为财了。当今要做什么,不都需要一个踏脚石先垫一垫么?有什么财是比不义之财来得更快的?郎家自行避于水底,隔绝九界,是当时最适合下手的对象。”
“最后一个问题。”徐行竖起食指,“常青为何要追我来少林?他既将绝情丝调换,不知见好就收,还在外面把自己当个活靶子?”
封玉看她半晌,苦笑般道:“他若是知道‘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