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纳载峰,阵术古老陌生,我根本看不出来阵眼所在何处——”
羡泽只是眉梢露出一丝得意,但很快又平静下来,背着手道:“我这边你不用管。至于东海的事情,你去办吧,这件事不必搞得太大,他们本就人心惶惶,做几场乱,四两拨千斤即可。”
葛朔本想点头,但又忍不住模仿她背着手,捏着嗓子道:“对,四两拨千斤即可。”
羡泽瞪大眼睛,葛朔忍不住大笑起来:“看你说话这么正经,我好想笑。怎么还恼羞成怒打我,是是是、我这就去办,尊上、陛下!”
羡泽气得摘掉他斗笠,跳起来往他铁簪素髻的脑袋上锤了好几下,葛朔躲了几下,却又转身握住她手腕,笑道:“把我斗笠拿回来,你不知道我这人间身份结了多少仇,要是有人认出来我就只能走了。”
羡泽笑道:“那你就只能跟我隐居一方,天天被我气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葛朔将斗笠拿回来,扣回头顶,系上破布绳:“那你可过不上骄奢的好日子了。”
随着斗笠而来的还有她一双手。她掌心柔嫩,毕竟真龙不需要手握刀剑。
羡泽指腹按在了他下巴处。葛朔心里一颤,就听见她笑嘻嘻道:“骄奢不行淫逸说不定还可以。葛朔,你也不刮刮胡子,扎死了。”
他心里的颤抖很快压下去,他心知肚明,这家伙四处散发魅力,说话惹人遐想的毛病又犯了。
葛朔有些无奈地拽掉她的手:“你再乱摸,我下次就蓄须。”
羡泽甩手:“好吧,我回去了,估计宣衡也快回去了。”
葛朔却不着急:“让他等着就是。”
羡泽拖着他走出院落,葛朔压低斗笠,只是握着她手腕仍然不舍得放手。
却没想到走出这道廊庑,竟然瞧见了熟人。
钟以岫与明心宗那位女宗主钟霄,正立在廊边松柏下低声交谈。钟霄有些语重心长的说着什么,钟以岫手搭在树干上,垂头思索。
钟霄抬起眼来,看见廊庑上经过的二人。
那帷帽青裙,丰腴优雅的女人,正是一进场时引来许多人侧目的千鸿宫少夫人。而她身边的男人竹笠压低,粗布衣衫,身负几把刀剑,显然并不是少宫主,但男人仍是牵着她的手腕,二人伴游廊下。
看帷帽的角度,少夫人显然往这边望过来,钟霄无意打探其他人的隐私,也不好装作没看见,只好微微颔首。
而少夫人也坦坦荡荡,对她点头致意。而那陌生男人竟然从牵着手腕,变作手指往下握住了她指尖,也朝着这边看来。
只是二人的目光竟然都落在了背对着沉思的钟以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