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琢:“见过山岳倾了?”
林曦雾:“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有谋划的,我还能原谅你。
他笑了笑,来到她身边,不做声地搂上去。
林曦雾吓一跳,当场打算推开他,却发现青年的身子纹丝不动,根本推不开。
“我寻不到你的父母,无法提亲、纳彩,只能委屈你作乾元门的弟子,从偏殿出嫁。结契的地点我也选好了,在第一峰山头,灵气充盈,适合祭天地,行礼刻名。”顾无琢道。林曦雾的眉头紧拧,不知该说什么,她扭头看他。漂亮的杏眼圆睁,明明是被禁锢的一方,脸上的表情,偏生像在不屑地睥睨。“别走。”她听见顾无琢颤声道。
“阿雾,你让我做回梦吧。”
没有任何顾念、任何牵挂,与心爱之人合籍、成礼,再美好不过的梦境。
当他不再连名带姓喊她时,似乎又变回过去那位清雅温润的道君。
林曦雾:"....."
“好啊。”她道。
顾无琢,我明日就走。
“既然是你的愿望,我会满足的。”她放松身子,靠近他怀里。轮椅的高度刚好,她搂着顾无琢,没有半点不适。林曦雾明显地感觉到,顾无琢的身躯微微一怔。他急促地喘息两声,似乎完全没想过此等好事会落在他头上。顾无琢又一次伸手,把怀中人抱紧,感受她温暖的身躯,嘴唇落在少女的耳廓处。
林曦雾颤了颤,没有抗拒。冰冷的气息顺着耳垂攀援,直至面颊。又落在她闭合的眼睑上,停了挺,一路向下,即将落在双唇间。俶尔移开,没有碰她。
“好好休息。”顾无琢的声音中充满关切。
“成婚前期,新郎官不应该过来,此行算是逾矩。”他满眼的笑意,像是浸在美好之中,“要不是我走不动,我真想来接你,牵你的手上鹤轿,一同前往第一峰顾无琢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少女神情倦怠,把话咽回到肚子里。他伸手摸了摸林曦雾的乌发,转动轮椅移开。林曦雾没有说话,在滚轮声逐渐消失时,她埋下头,擦去从眼角滚落的泪珠。
山风拂过,吹动竹屋外的树枝。弟子来来往往,时不时有人好奇地扭头,观察寂寥无声的房屋。
直到啜泣声响起,诡异的安静才被打破,藤蔓与行人窣翠撒去,令人安心的氛围再次笼罩乾元门。翌日,是乾元门少主大婚日。
说是少主,自从沈林檎死后,迟迟不见哪位长老继任掌门。在许多人眼中,少主大婚,与掌门大婚是同等级别。据说,即将成为少夫人的女修,过去只是名普通的外门弟子。阴差阳错与少主相识后,靠一腔热情与坚定不移的支持赢得他的芳心,比起你来我往数年后,终于修成正果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林曦雾对此表示:她只想跑。
顾无琢应当不曾与任何人说过与山岳倾的交易,她走上鹤轿时,这段时间认识的低阶修士皆来道贺。林芷柔更是双眼通红,拉着她的手祝她幸福。也好,知道的信息多了,对她们未必是好事。
她坐在鹤车上,随手扯下蒙脸的头巾,专心听系统播报。在搜寻地脉菩提的同时,判断来客的身份。“万剑宗、苍凌府,各类大宗小宗.....的都是元婴境往上的修...."林曦雾挨个儿判断,脸上露出惊讶神情,“这是要成亲的架势吗?”她的心中猛地跳出猜测,在鹤车停下时,慌忙盖上盖头,在轿内坐正。
车帘被掀开,一只苍白手掌探入,红色袖摆瀑布般滑落,在空中轻动。
林曦雾咽了口唾沫,把手握上去,顺着牵引,足尖踏上硬石板。
忽有风吹过,先动大红喜盖,她看清握着她的手的郎君的模样。
红袍曳地,金冠束发,满心满眼皆是眼前人。
他仿佛真的亲手为自己编织了一场梦,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人都到齐了。”她听顾无琢道。
他努力撑起身子,当众揭开了盖头,于少女惊愕的目光下,低声浅笑:“多谢你陪我。”
“到这儿就好,因私心一直瞒着你,实在抱歉。”
下一瞬,他划开掌心,翻手按在轮椅上。血水融入扶手法阵中,即刻漫至地面。
灵光炸开,数不清的灵石于此刻消泯,巨大的法阵骤然亮起,凝出的铁链犹如滔滔浪花,冲向猛然意识到不妙的女修。山岳倾改了面貌,带着小郎君松垮垮地在席上对饮,突然意识到事态发展与想象中截然相反,当即起身,随手带过洛喜尘欲走。已有一柄利剑刺来,席间修士褪去华服,亮出明晃晃的兵刃。
山岳倾有自负的实力,若是单打独斗,没人能打得过她。但在漫长的沉睡中,她的修为掉出渡劫境,要是同时被仇家围杀,还有运用整座山头的灵力构造的杀阵,鹿死谁手尚未迎接女修的,从不是热情安逸的喜宴,而是危机重重的杀局。
刀光剑影中,与林曦雾相握的手无声滑落。
她慌忙扭头,见顾无琢脖颈上青筋突起,手上的皮肤与经脉尽数开裂,殷红不断冒出,蛛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