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闹成这个样子,沈安宁料想他不会再来了。
明儿个一早照常去衙门当差,隔个十天半个月再回时,便已成了无事发生了。
前世陆绥安便是如此,天大的事,衙门里头走一趟,下回回来时便就此揭过了。
沈安宁对陆绥安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时,厨房送了晚膳来,春淇欲言又止,到底咽下了后头的话语。
书房里头常用的一应物件全都送去正房了,陆绥安平日里看的书,用的卷宗此刻全都不在书房里,他隐隐有些不大习惯,不多时,便撂下了公务,将注意力放到了今日东市的案子上。而此时书房。
今日东市出现了桩分,尸案子,死的是名女子,虽当时捂住了消息,可不用多时,消息定当不胫而走。今日又是中秋节,晚上有灯会,此消息一经暴露,定会引发恐慌无疑。
陆绥安当时在四周勘看,在八月楼外无意间瞧见了陆家的马车,得知沈氏在楼上,女子素来看着胆小,怕分尸案传到她的耳朵里引她不适,便第一时间上楼找寻,想要第一时间将她送回。
然而,她倒好。
呵--
陆绥安按压着眉心,心头有些莫名烦闷。
又觉得近来因着沈氏,因着这些琐碎内宅之事耗费了他大量的心神,实属不该,他稳了稳心神,将所有的注意力再次全部集中在了公务上。直到夜色渐浓,常礼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世子,时辰不早了,该落灯了。”
陆绥安这才从案桌前分神朝外看了一眼,淡淡道:“备水吧,沐浴。
说着缓缓起了身。
却见常礼迟疑的候在原地没有动,陆绥安扫眼看去,便见常礼小声道
“世子,您忘了?您今儿个一早吩咐的,今晚要宿在正房的。”
顿了顿,小声嘀咕道:“东西早送去正房了,这儿哪还有啥?
常礼苦哈哈的说着。
陆绥安一怔,朝着空荡荡的案桌上扫了一眼。
这才想起早上的吩咐。
一时站在原地,神色微冷。
这时,常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鼓起胆子道:“爷,今儿个太妃也在,夫.....
夫人与那宁王想
怕是懂些药理,董太
断然不会做出什么失了规矩的事儿来的。
常礼这些日子可没少往川泽居跑,自是打探到了一些夫人的习惯爱好,尤其是从前的。
没办法,侯爷拿把大刀悬在他的脑袋上,他这位主子又是个不动如山的,他若不费力,那把大刀迟早不得落他脑袋上。倒时候倒霉的也只有他一人。
只得巴巴费心费力了。
他话音刚落,便见陆绥安锐利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头顶。
常礼缩了缩脑袋,小心探去。
却见陆绥安已敛下了眼眸,掩去了眼中所有的锋利。
陆绥安何曾不知,沈氏并非那般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人,只是常礼不知内情,不知沈氏意图和离的心思,便无从感受到他的心情罢了。无论是裴聿今,还是宁王,都是满京上乘人士,并不逊色于他,宁王便不说了,何人能显耀过皇家,就说裴聿今,裴太傅的长子,虽非入仕,然他师承沈首辅,与诸多名士混迹一块,又岂是等闲之辈。当这些过于出色的男子,一个个出现在妻子身侧时,说心里没有半分不痛快,是假的。
陆绥安长这么从未有过任何危机感,哪怕陆家身陷泥潭这么多年亦从未有之,然而,今日,心头却莫名烦闷不堪。他虽不知道为何如此,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而这一切,都是沈氏,他的妻子赋予他的。
以及,还有一点,常礼说错了,常礼说夫人眼里心里全是他,从前或许是,然而如今,陆绥安却并不见的。这样想着,只见陆绥安沉默了许久,再一抬眼时,见夜色浓烈,东西既然都已送去了,便见陆绥安道:“那便去正房。想不通,他便不想。
至少他们现在还是夫妻,只要是夫妻一日,就有一日的义务,至于往后,那就往后再说罢。
如若日后沈氏非要和离,他也不是放不了手的人,便是御赐的婚,那又如何,只要他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这样想着,陆绥安慢慢冷静了下来,而后不再迟疑,大步朝着后院而去。
常礼见状,忙狗腿十足的提灯引路。
话说,此时的沈安宁已绞干了发,正要落灯入睡了,临睡前,想起今日是中秋节,连个灯会都没看上,一时心中觉得有些可惜,正要吹灭灯火之际这时猛然间听到外头传来惊喜一声
沈安宁一愣。
下一刻,正房的大门已被从外缓缓推开了,陆绥安趁着夜色而来。
隔着一道屏风,立在屏风外的人与坐在床沿上的人遥遥对视了一阵。
屏风遮挡,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安静中,许久许久,只见陆绥安立在外头淡声道:“我去沐浴。”
黑夜中,他的声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