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枷锁外,还能有什么大用,但炼制材料实在珍贵,他不忍心浪费,思来想去,“后代帝王若有为权奸相胁者,两人共用此蛊,可保您后嗣不受谋害,若再硬气些,自既是权奸,无论是心性智谋还是其他,必有过人之处,赵珩已不想问这么好用,后代帝王该如何乖乖让权臣吃下去呢。赵珩:“你果然在诅咒皇家!来人,拖下去。”
大巫被架走前犹自大喊,“我冤枉,我冤枉一一
”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话,复声嘶力竭道:“陛下,我为炼制此物熬尽心血,自觉大限将至,请陛下看在与我少年相识的份上,对家母多加照拂!”赵珩按了按眉心,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从我私库里出。”
大巫捂着胸口,吃力道:“得陛下恩泽,仿佛又回光返照了。”
往事清晰如昨日,赵珩忽地有些想笑,世事居然真如伽昙胡言乱语的那样荒唐,他抬手,轻轻贴上神像被黑绸蒙着的,本是双目的位置。那东西若真如伽昙所说自然最好,若无用,亦可再徐徐图之。
楼下,面面相觑的护卫们忽听上面传来一阵声响。
似有什么重物在地上碾压旋转。
三人猛地冲了上去,环视四周,不由得大惊失色。
皇帝呢?!
“诸卿,在寻什么?”赵珩笑眯眯地问。
三人骤然回头,却见神像肩后先伸出了一只清瘦细长的手臂,而后,才是赵珩借力,没骨头似得蹭出了个脑袋,压在神像肩头。无论是人,亦或者神像,俱身量高挑,肤色若玉。
远远望去,竟难辨哪一个是活人。
长指亲昵地压在下颌处,即便知道有一个不过是塑像而已,即仍觉得非礼勿视,想低下头去回避。
惊恐焦急之下,乍见帝王,侍从喉结剧烈地滚了滚,生出了种毛骨悚然的庆幸。
"陛....陛下。"
赵珩借力站直,含笑道:“走吧。”
正要转身离开,忽地看见神像的衣
服被他弄得褶皱,便又转过去,如待活人般将褶皱处抚平,而后才大步下楼。
几人快步跟上。
清风吹入,吹得神像眼眸处乌黑的绸带轻轻摇晃。
赵珩下楼前最近一回的田土清丈记录,并前几年国库开支的奏报,想了想,又怕自己气昏过去,又随便抽了四本杂书,悠然而去。此刻,广明言。
茶香淡淡,清心凝神,却让赵珩的心怎么都静不下来。
上一次丈量田土是在韶明二十五年一一韶明是本代帝王亲爷爷的年号。
距今,也就三十几年吧。
太祖陛下记得,即便是新朝初立,人力凋敝时,都要每十年丈量一次,看有无瞒报、错报、漏报等,还有新垦田地,边军屯田等都要记录在册。赵珩深喝了一口茶,咬牙继续往下看。
琬河沿线的四州,乃朝廷粮赋重地,比他时少了三成,比一百多年后,最鼎盛时土地少了七成,且,从琬河四州近些年收上来的税银看,其他产业亦未有所发展。连最富庶的琬河四州都如此,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这还只是庞大帝国弊病的冰山一角,吏治、民生、军队等现状,赵珩虽不明晰,但也知道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卧榻之上,还有位姬将军虎视眈眈。
赵珩。皇帝听到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方才你为何不跳?
赵珩喃喃:“对啊,朕怎么没跳呢?”
因许久无人核对照管,文书奏报多很散乱,加之数目庞杂,饶是赵珩看得再快,待看完一半,天已彻底黑了。赵珩按了按胀痛的眉心。
满腹心事,便化忧愁为食欲,狠狠用了一顿饭。
即便已服侍赵珩多日,何谨还是会为赵珩的食量震惊。
皇帝吃得虽多,但于成年男子而言,的确只是多,而不是夸张,可赵珩身体未全好,仍每两天服一次药,人虽长了点肉,看起来依旧清瘦削刻。就这么个看起来仿佛饮露喝风就能饱的模样,却吃得不少,吃相优雅地风卷残云而过,让服侍赵珩的宫人总忍不住怀疑,些下这些饭都吃哪去了。吃完后,赵珩本想再看会奏报,但长久不用的脑子稍微凝神一会便生疼,只得作罢,翻闲书打发闲暇。赵珩不用人守夜,寝殿分外安静。
一时之间,只听得赵珩翻书声响。
他心绪纷繁,根本没注意书上写的是什么,如是翻了大半本,方觉头疼转轻。
正要再拿文书,不料下一刻,整个寝殿瞬间陷入黑暗。
赵珩翻书的手顿了顿。
旋即肩上猛地被什么东西钳住,对方施力,一把将他按在案上。
茶杯被撞倒,顷刻间,热水四溅。
落到对方冰凉的手背上,如火在灼烧。
寒气与血腥味阴沉强硬地扑面而来,赵珩这几日闻惯了熏香,忽然闻到这股鬼气森森是味道,竟有些不适应的窒息感。身体却因兴奋,不可抑制地发烫。
舌尖舔过尖牙,有一瞬间,赵珩几乎就想这么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