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第二天江宇珩仍旧衣冠楚楚,若无其事地去公司上班。
他先是一如往常般工作了一天,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去见了江晟海。
江宇珩打算探探对方的口风。不过去的时候,楚停云已经在里面了。
父子两人似乎又在里面进行了一场巨大的争吵。
不过这次江宇珩没有偷听到多少内容,因为下一秒江董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从里面猛地推开。
砰——
楚停云推开门出来,看见江宇珩的刹那,眼神顿时变得厌恶起来,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但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将对方当作空气般无视掉,大步离开。
这样的目光和态度江宇珩早就习惯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楚停云这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但现在,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地面对这样的目光了。
江宇珩深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推门进去。
进去的时候,江父正在吃药,
他今年才五十多岁,也算是正是执掌集团的壮年阶段,但由于三年前被楚停云气到心梗住院三个月,又做了心脏支架之后,近两年的身体情况就不太好了,连两鬓的头发都开始有些泛白。
江宇珩进来后没说话,忍不住一直盯着江父的脸看。看了许久,他发现自己长得真的一点都不像这个男人。
江父注意到了他奇怪的视线,把药瓶随手放进抽屉里,问:
“什么事?”
“爸......”
话音刚落,江晟海忽然掀起眼皮看了江宇珩一眼。
这个眼神非常具有压迫力,于是下一秒,江宇珩就立刻改了口。
“——江董。”
在公司他们都称职务。
其实在几年前江宇珩刚进公司的时候,江父就给他立了这个规矩。
只是他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喊错了。
而这个称呼也让江宇珩像是被泼了一桶冰水般从头冷到脚。本来江晟海就没那么喜欢他这个儿子,如果再被他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
不安,惊惶,恐惧,怨恨各种负面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江宇珩的大脑出现了一瞬短暂的空白。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开始说起正事。
“张董和李董的事一出,公司的股票跌了不少,贺家那边好像也很不满,今天早上贺诚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
江宇珩字字句句不提楚停云,但又像是每个字都在指摘他的不是。
毕竟那个人做得实在太明显,先是把陈家的项目全卡了,接着又直接搞了自家集团的两位董事,同一时刻陈家和贺家接连出事。
稍微聪明点的人都会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更别提江晟海这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大儿子在做什么,要做什么。
手腕不错,魄力有余,可耐心实在不足。
到底还是年轻,有待历练。
江父漫不经心在心中点评一番。接着他喝了口茶,只说: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先把你手里那几个项目做好吧。”
很明显,他不让江宇珩插手其中,甚至有点敲打的意思。
“......”
江宇珩深深攥了攥拳,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堆说辞全部咽进肚子里,脸上却露出乖巧的笑容来,
“我只是担心忍不住问一句,既然江董心中有数,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请示几个项目上的问题......”
“......”
半个小时后,江宇珩走出办公室,徒劳而返。
不过实际上也不算徒劳,至少他现在确认江晟海对自己的身世没有任何怀疑。
现在要紧的是怎么处理好张幸州的事,然后挽救陈家的危机。从现在起,他再也不求得到江晟海的信任和疼爱。
江宇珩意识到自己得立刻准备一个应对最坏情况的方案,比如身世暴露,江晟海不仅会把他和母亲赶出去,也许还会不惜一切地报复陈家。
到那个时候,他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此时此刻,江宇珩终于意识到身世暴露只是表面的危机,而真正带给他危险的......是江晟海这个人。
他深深吸了口气,给陈腾霄打电话。等待接通的同时,江宇珩通过旁边的落地窗看见了一辆熟悉的兰博基尼停在公司门口。
紧接着,楚停云就上了车。
驾驶座上坐着的不是司机,而是宴寻。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来接楚停云下班,其实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这么高调,不过最近比较特殊。
宴寻先摁住楚停云凑过来的脸,提醒他道:
“安全带。”
“哦。”
楚总想亲小老公无果,只能先去系安全带。
行